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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里除了这个自述的医生外,还有一个问话的人,根据文档标头“海外审讯”的字样分析,这个问话人很可能就是审讯者。
看到这里我比较奇怪,小木头的随身医生为什么要被审讯?就算审讯为什么要在海外进行?
我说出这个疑问,铜锁说:“对小木头的研究属我最多,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随身医生在小木头死了之后便立即移民加拿大。所以审讯他的地点在海外也不足为奇。至于为什么审问,我想小木头的死肯定是有问题的,他如果正大光明过世,就用不着像审特务一样严审医生了。这里肯定有问题!”他加重了一下语气。
文档里那个审讯者问:“小木头临死前,在现场的都有哪些人?”
医生答:“有我、他的机要秘书沈建国、他的长子x英英、小木头的原配妻子姜东红,还有……”
“还有谁?支支吾吾的,别像挤牙膏。”审讯者呵斥。
“还有就是老人家派给小木头看病的李大夫。”医生说。
在这一行文字下面,林双喜用签字笔在夹缝中,很小心地写了几个字“监视、钦差”。其中在“李大夫”三个字下面划着横线。
铜锁点着这里,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传闻是真的。都说老人家和小木头之间有很深的矛盾,老人家居然在小木头身边安插亲信,派了一个随身大夫。”
我奇怪地说:“不都说老人家和小木头之间亲密无间嘛,当初两个人一起做生意打天下的时候,情同父子,怎么还会这样?”
铜锁冷笑:“争权夺利,别说情同父子的假父子,就是真爷俩,该动刀子也得动刀子。这叫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那审讯者继续问:“当时情况是怎么样的?”
医生答:“救起血泊中的小木头时,他已经奄奄一息。我们赶紧进行紧急医治,当时我比较奇怪的是,流了这么多血,就算年轻人也都已经死了,而小木头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居然还有口气,且神智比较清醒。”
“嗯。继续说。”
“送到医疗室,到血库调血的时候,小木头就不行了,呼吸越来越弱,当时为了急救,从他的静脉输液管道内注入了升脉散,血压由已经降到了xx毫米汞柱升至xx毫米汞柱,心跳也增强了一些。姜东红问我怎么样了,我摇摇头说没办法……当时我握住他枯槁的手,几乎摸不到脉搏,就知道回天乏术。”
“他为什么自杀?你想过这个问题吗?”审讯者问。
医生说:“小木头最后几年连续下病危通知,病魔折磨下的他估计已经到了精神临界点。他的身体年轻时就很差,一直延续到死之前。可能再加上退居二线的心灰意冷,活着看不到希望,还不如死了好。”
“临死前他交待了什么遗言吗?”
“说了两条。第一条比较正常,第二条挺奇怪的。”
“说说。”
“他当时叫过老人家派来的那个李大夫,握着他的手说,我不行了,你回去后要好好照顾老人家。这算是第一条遗言。第二条遗言是,他说自己死了之后不准火化。”
“不准火化?”审讯者疑问。
“是的。他死之后,不准开追悼会瞻仰遗容,不准任何人吊唁。最关键的就是不能火化。”
“难道他想制成……”
“不是。他要回到老家下葬,要葬回祖坟。”
这页纸就结束了,审讯者和小木头随身医生的审讯对话也就此终结。铜锁来回看了几遍,心痒难耐,又把夹着这页纸的书翻了翻,并没有找到下文。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我说。
铜锁瞪了我一眼:“老刘,你这人就是关键时候掉链子,胆子太小。我们发现的这东西价值有多大你知道吗,改写近代史。”
“你说出去谁信?”我说:“信的人多了才是真相,只有你自己知道的,那不是真相。哪怕这是真正的真相。”
“靠,你在这绕口令呢。”铜锁骂着,一边从书架上抽出书随手翻着。
“我倒觉得老刘说的有道理。”李扬说:“这也算一种历史观。”
“屁历史观。”铜锁来了犟脾气,我们到不好离开这里了,只好陪着他找。这里毕竟是林双喜经常来的书房,我坐卧不安,心神不宁,一旦他突然来了,把我们都堵在这里怎么办。王晓雨就别想救了。
我想到这,看着铜锁上上下下翻书,觉得他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