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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十万火急的危情,最后竟以一种超乎预料的简单姿态收尾,颇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当然,虽然上层已经知晓不会再有后续灾害,但大街上依旧骚动不止,不明真相的群众仍然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无论是刚才接连的地震,亦或昙花一现般的耀眼紫光,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事件。
所以哲也在接下来一个祈时的时间里,忙得几乎焦头烂额,虽然事发夜间,但如此大的声势仍然惊醒了绝大多数人,寻常平民倒是容易安抚,随便找个“协会内部实验,惊扰到诸位休息,万分抱歉”为借口,再提供一些补偿即可,但另一些富贾贵族却不好应付,简单的理由极难搪塞过去。
可关于整件事情的内幕,不说保密条例,就连哲也本人都还搞出个所以然,面对咄咄逼人的质问,真是有苦说不出,还必须得安抚这些对当地经济贡献极大的富人,最后终于败下阵来,干脆找了个借口避不见客,本人却从协会大楼后门悄悄离开,拐进一家极不起眼的酒馆。
除了地震与紫光外,其他战斗大都发生在城市另一边,所以附近倒是没受到多少影响,原本就开张一整晚的酒馆,很快就恢复了营业。
不过经过刚刚一场诡异的变动,酒馆内的生意较往常却是冷清了许多,除了大厅内几个醉生梦死不问世事的酒鬼外,就只有拐角内的一桌,帘幕地下亮着灯火。
“哟,老板您来了,想喝点什么?店里刚进的上等贡酒,是用孟德特产的妮黄豆精酿而成,劲头可足啦。”
正在打呵欠的小二,见到新客人进来,连忙提起精神,屁颠屁颠的走过来。
哲也拉了拉头上的帽子,朝身后看一眼,有环顾一圈屋内,冲唯一亮着的那个单间抬抬下巴:“我和那桌客人一起的。”
“原来是这样,小的带您进去。”
一听是那桌客人的朋友,小二笑容更甚了,本以为今天生意不景气,谁知道来了一桌花钱极为大方的客人,就连他的赏钱都给了整整一枚银币,只是千万不能让老板知道,否则肯定得让他剜去一大半。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哲也谢绝了小二的热情,径直向帘幕走过去。
只是哪怕已经走到门前,屋内也依旧没有半点动静,除了明亮的灯光外,仿佛空无一人。
“迟先生,是我。”哲也压低声音冲着帘内说道。
灯光一瞬间似乎摇曳了几下,帘子很快被拉开,探出一张年轻的兽人面庞。
杰诺尔笑道:“刚刚刘老还在打趣,说您今晚有的忙活,估计来不了了。”
哲也脸上涌现几丝苦色,跟着杰诺尔往里走,叹息道:“唉,都是些小鬼老鬼,担心自己安危是假,其实一个个算盘都精着呢,真正目的还是想趁机捞些油水。”
刘传宏与杰诺尔的战斗倒是没有造成多少影响,就算在和杰克对轰时,杰诺尔也有意避开了周围的屋舍,倒是几头从天而降的死灵龙压塌了几间屋子,责任虽然不在老人,但事后还是独立承担了修缮费用。
不过狄丽希亚这边就不太温柔了。
她奔赴的正是魔法阵中心位置,一人面对诸多原本潜藏在城内的袭击者,出手那叫一个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几个来回就将周围的楼宇扫荡一空。
如果这样也就罢了,几十间黄金地段的楼阁,哲也还是赔的起的,可接下来出现的三个死灵法师,却是有些真手段,原本没放在心上的狄丽希亚不小心吃了一个暗亏,受了不足小指甲盖大小的一块伤,当下恼羞成怒,直接火力全开,硬生生将方圆数百米夷为平地。
要知道这可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任何一间屋舍楼肆背后可都有各自的金主,一下子折损这么多,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跟“暴龙”算账,所以将这口锅强行按在协会身上,才有了之前那些不厌其烦的骚扰。
走了几步后,屋内的视野豁然开朗,哲也却知道,就这短短的数米,已经是两个世界了。
和之前在市中那家最豪华酒楼时相比明显小了一圈的桌子上,迟小厉一手提着鸡腿,一手抓着紫薯团,正狼吞虎咽的忙活着,一旁耳朵尖尖的黑暗精灵少女则不住翻着白眼,似乎对他这副吃相极为不齿。
刘传宏则坐在小希亚旁边,帮她将远处的那碗冰激凌端过来,见哲也进来,抬头冲他微微一笑。
狄丽希亚自然不在场,其中原因哲也也心知肚明。似乎是替她到场,或者护送希亚赶过来的提波利斯则全程神情紧绷,以最标准的坐姿坐在椅子上,除了哲也进门时恭敬的行了一礼外,视线再也没有离开过对面的墙壁,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为紧张的一个。
联想到之前这位总队长的风评,哲也有些人俊不禁——恐怕就连他本人也没想到,会有作陪还如坐针毡的一天吧?
杰诺尔撤去空出的三张座椅中的一张,笑道:“本来梅里尔夫先生也会和您同来,所以多准备了一个。”
哲也道了声谢,坦言道:“这种时候太显眼了,那些富商恨不得把我吃了,所以必须留一个人维持局面。”
“哲也叔叔好。”芙蕾雅乖巧一笑,安安静静等哲也说完,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捏裙,极有礼貌的问了声好,看的迟小厉直翻白眼,小声嘟囔了句“装模作样”,结果被少女在桌子面下狠狠拧了一下,当即疼的直吸气。
因为之前一直在协会内生活,都是这位据说身份很高的中年大叔照顾,可谓有求必用,所以芙蕾雅对哲也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
“小芙蕾雅也来了?你不是不喜欢这种酒席吗?”哲也难得舒缓了面容。
芙蕾雅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没办法,迟笨蛋非要求着我过来,我就大发慈悲的答应了一次。”
“也不知道是谁说想吃西街的粘牙糕,死皮赖脸跟着过来的。”迟小厉毫不客气的揭了短,同时又拿着啃完的鸡腿骨在少女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好歹也把你对外人装模作样的客气礼貌稍稍用在我这个饲主身上啊,你这个混账丫头。”
“呜啊——都说了不准敲头,会长不高的!我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