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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之境。
本该空旷宁静的空间内,再次被淡灰色的浓雾侵占,浓雾之中不时还传来阵阵轰鸣,像是某种野兽的呼噜,又像是海浪拍击礁石的水花。
浓雾不断翻涌,却始终看不透其中隐藏着什么只有偶尔一闪而逝的阴影,大致描绘出一个庞大的轮廓。
五张长椅在浓雾中时隐时现,像是即将被猎手吞噬的猎物,不时挣扎着抬起头,很快却又被强行拉回雾中,如此往复。
不知过了多久,浓雾的翻涌似乎变得更加剧烈,与此同时,其中夹杂的轰鸣也渐渐变得清晰,像是什么人在用无人能够理解的语言,低沉诉说和呢喃。
这些无法理解的诡异字符,甚至影响到了所有浓雾,使得浓雾像是变成了一个活的生物,随着这些低语和呢喃,一顿一扬遥相呼应。
又过了不知多久。
浓雾突然快速向后褪去,那不间断的低沉呢喃也慢慢消失。
五张长椅重新出现在视野之中,而隐藏于浓雾之后的轮廓和阴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长椅之上,却多出五道姿态各异的身影。
有的影子低垂着脑袋,有的则单手撑面,有的干脆将脸埋在双臂之间
原本已经破败不堪的长椅,也再次焕然一新,像是刚刚创造出来一般,表面甚至闪烁着精光。
只是偶尔会有一道黑芒在长椅上一闪而逝,从不知何处进入长椅之上的身影中。
一道高大的人形影子出现在五张长椅中央。
与五道死气沉沉的影子不同,刚出现的“人”,具备鲜明的“活”的气息,他稍稍侧过头,似乎在端详长椅上的影子,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下头,被浓雾遮挡的面孔之下,嘴角似乎微微上扬。
“就快了,就快了”
高大人影轻声低喃着,双手不由自主高举到头顶,像是在进行某种朝拜仪式。
一道无形的波动从双臂之间出现,快速跃迁到半空中,想要向着更高的地方射去。
然而很快便有另一股更加匪夷所思的力量出现,竟然直接将这股力量击溃,并且将残余的能量波动直接吞噬殆尽,连半点残渣不留,就好像发生任何事情。
高大人影身体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愤怒,双手狠狠捏紧成拳,却最终只是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接着便是一阵低笑。
“不着急,不着急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低笑慢慢变成了放声大笑,在这空旷的世界里一直扩散到远方。
原本干净的周围,突然再次涌现出浓雾,而五张长椅之上,道道黑光闪烁,比先前更加迅速,也更加显眼。
坐在长椅之上的五个人,仍旧丝毫动静,像是早已死去的冰冷物件,只承担着转化传递的任务。
五人脚下快速聚集起一道黑线,同时射向中心的高大人影。
在五线交汇的瞬间,人影突然向前刺出手臂,伴随着一阵微弱的涟漪,虚空之中,一个渺小如沙粒的黑点缓缓出现,像是一个随着浪花漂泊的漂流瓶,在人影面前上下起伏。
“终于打破了!”
人影的身体颤抖起来,完全遏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发出持续而嘶哑的大笑。
然而没过多久,笑声戛然而止。
人影猛地抬起头。
那道刚刚凝聚的黑点,一下子炸裂开来。
然后就在同一时间——
五张长椅之上,原本静如雕塑的五个人影,其中一个,手指竟然突兀动了一下。
诺瑞,皇城。
有什么东西断了?
迟小厉心中有些诧异,眼睛死死盯着奥丁,像是想要从他脸上挖掘出什么秘密。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迟小厉甚至没法判断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只能够试着从奥丁的表情和气息变化进行猜测。
“难道刚刚就是‘神格’被封印的效果?”
迟小厉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期待,刚刚那一瞬间,他确实有种“断线”的感觉,就好像在此之前,一直有一条无形的细线,牵连住骨朵和冥冥之中的某个存在,本来迟小厉是办法察觉的,可在断裂的一瞬间,引起了气息变化,甚至在空间中都造成了一丝涟漪。
正是通过这种变化,迟小厉才间接推断出刚刚一瞬间发生了异变。
而奥丁从中了那一剑后,便再也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自己更是选择进攻。
总不可能是骨朵自己搬石砸脚,一不小心搞砸了什么事情吧?
剩下的解释,便只有“封圣”那一剑的后续效果。
“哈、哈哈——”
迟小厉突然大笑起来,奥丁死死瞪着他,嗓音低沉,就像一只暴怒的猛兽:“你到底做了什么!不,难道这才是你的目的!”
“你终于察觉到了?”
迟小厉直到现在仍无法确定奥丁是不是在跟自己演戏,只能装作“洞察一切”、“如你所想,所有事情都在我的计划中”的样子,一脸张狂地大笑:“事到临头才后知后觉,已经晚了!你现在就是一条被切断绳索的看门狗,接下来只能任人宰割!”
奥丁神色变幻了一阵,眼中闪过一道明悟,略有些惊怒道:“原来那把剑真的出了问题!该死,我早就应该料到,即便是最顶尖的神器,正常状态下也不可能发挥出那种威力”
不知道联想到什么,奥丁的情绪愈发暴躁,指甲狠狠攥紧肉里却不自知,看着迟小厉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