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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轻笑的众人,渐渐偃旗息鼓,神情中浮现出一抹疑惑。
有资格坐在正殿饮宴之辈,无一不是各国精挑细选的精英,或许未必各个都文韬武略,但最起码的判断力和政治嗅觉还是很敏锐的。
如果换个场合,或许还会有人当成一句玩笑。
毕竟坦坦图奇是谁?
波鲁什家当代家主。
巴布大陆上,曾经有过这么一段戏言——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皇帝解决不了的麻烦,那就去找波鲁什家族。
所以向来只有别人向波鲁什求助,却从不可能会有波鲁什家族的人,向其他人寻求帮忙。
然而坦坦图奇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以如此郑重的姿态讲出来,绝对不会是什么玩笑话。
这说明什么?
他提的问题,连波鲁什家族都感到棘手。
而能够让波鲁什家族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又怎么可能是小问题呢?
就这么一句话,短短几个字,瞬间让欢庆热闹的大殿,变得鸦雀无声。
前一秒还推杯换盏喜笑颜开的将领臣子,马上变得面色凝重,细细思索能够让这位老奸巨猾的家主都无法解决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俄顷,有位玛兰当地的将领起身,拱手道:“还请坦坦图奇大人明示,如果吾等能够略进绵薄之力,定当倾力相助!”
这当然是句客套话,一个小小的将领,又有什么资格,或者说能力,去帮助巴布大陆最强大的家族呢?
不过在这种时候,能够主动起身站出来表明立场,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至少能够在坦坦图奇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门路,尤其像坦坦图奇这种最顶尖的上位者,一旦获得对方的青睐,又岂是现在一个小小军职所能比拟的?
奥德烈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他倒是能够理解这些年轻将领的心思,玛兰接连遭遇劫难,此后几十年恐难恢复到巅峰,更遑谈谁也无法保证今后会不会有第三次、第四次战争。
所以为自己提前谋一条后路,也无可厚非。
可问题是这副吃相,实在有些难看。
这位将领可是昨天刚刚提拔的军中储备军官,奥德烈甚至亲自为他颁发勋章,所以才有机会今日进入正殿,与一众大人物谈笑风生。
可转过头来,此人就开始对坦坦图奇示好,奥德烈既觉得愤怒,同时又不免有些好笑。
看最后方其他一干年轻将领,虽然没有人再刻意表现,但当那位坐下时,周围仍旧有不少人脸上露出遗憾的神情。
仿佛他们在自责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这种事,最后被一个年轻后辈捷足先登了。
然而这些人,还是太年轻了。
奥德烈眼中生出一丝嘲弄,缓缓扫过后排几人的脸,在心中揶揄,难道就通过这种小伎俩,真的可能获得坦坦图奇的青睐?
波鲁什家传承近千年,坦坦图奇更是狡猾如狐的人精,什么大风大浪、人心诡谲没见过?
他们自以为在这种场合表现一下,就可以留下好印象,却不知在真正的上位者眼中,他们已经被打上了“劣等”的标签。
一个昨天刚刚授勋的将领,今天就向其他势力奴颜婢膝,这种墙头草,他们又怎么可能信任和重用?
所以从那位将领起身表态的那一刻起,他后半生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比起奥德烈“丰富多彩”的神色变化,坦坦图奇倒是更加淡然。
对于那位将领的心思,他当然知道,如果放在其他场合,说不定就会稍加安抚,给予一点暗示。
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候,坦坦图奇一直被另一个沉重的担子压着,实在是没心情再搞这些收拢人心的把戏。
所以他只是简单冲那位将领点点头,然后笑着对全场道:“这次要找的‘人’,各位都能帮上忙。”
底下终于传来低声的交头接耳。
佐伊与克洛泽尔淡定的坐在座上,交流却从未间断。
“你家那位波鲁什大人,究竟想做什么?”佐伊不动声色问道。
“别说的这么亲,我跟他不熟。”克洛泽尔明着眼否定,便啜酒边说道:“我事前也没收到通知,不过好像就是在三天前,扫尾结束的时候,两位家主私下见了一面,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之后两人的状态就都有些诡异。”
坦坦图奇毕竟算是名义上的库曼人,所以平日起居都和库曼使团一起,所以克洛泽尔才有机会观察到一丝猫腻。
佐伊朝首席看去,莫雷仍旧坐在桌前慢慢啜饮,表情一如往常般淡然,看不出太多起伏。
“坦坦图奇先生,就请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直说。”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哲也微微起身,示意坦坦图奇继续说下去。
“事情是这样的。”
坦坦图奇清了清嗓子,脸上仍噙着笑容:“前些天,在与莫雷老弟复盘时,我们都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反复思量,又找不到这份异样的来源。”
一听到与前一场战争有关,所有人几乎下意识挺直腰身,精神瞬间集中起来。
“现在大家都知道,四天前,有一个来历不明的‘怪物’侵入玛兰,然后我们迅速联合各族和多国势力,终于在怪物造成威胁前将其诛杀。”
“怪物潜入玛兰,最终被多国联军诛杀”——这是官方给出的公告。
然而对于整件事的过程以及真相,却只有少数亲自参与战斗的上层知晓。
不过即便是这些上层,甚至亲自出手击杀那些逃窜的能量体的强者,此刻仍旧没有察觉到所谓的“异样感”,充其量只是对那个“怪物”为何会突然变得“不堪一击”感到疑惑。
而对于这个问题,也早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