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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取了阶段性胜利的紧要关头,申国章的病情却加重了。
而且,这一回是真的病了。
那一天,在丢丢的监督和撩拨之下,申国章的减肥的运动做得过猛,从健身房回房间的路上在等电梯的地方吹了凉风,回到房间洗了一个鸳鸯浴,随即投入到剧烈的男女肉搏之中。
正在兴头上,申国章突然又接到了老婆的电话,说家里有点急事让他赶紧回家。
申国章光着身子抱着手机躲在卫生间里嘀咕了好一会儿,才把老婆安抚住,再回到床上加速冲刺,冷热转换急剧而频繁。
战斗结束之后,申国章匆匆汗都沒顾得擦,穿上衣服急急忙忙往家赶。
他奶奶的,家里哪里有什么鸟急事,原來是老婆久旱之后需要甘霖,申国章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勉强把公粮交上。
倒头便睡的申国章一大早就被老婆扒拉醒了。
昨晚上获得了满足的老婆,好心好意地提醒他赶紧回医院,别耽误了查房时间,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腰酸背疼的申国章十分不情愿地起床穿衣,冒着凌晨的寒风,赶到病房又钻进了被窝。
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申国章,哪里经得起这么一连串的折腾,第二天上午楚天舒去给他送信封的时候,就感觉到申国章太萎靡不振了,当时还认为他演戏的水平太高了,哪想到真的就一病不起了。
拆除了违建房之后,东、西大街大多数的拆迁户们基本上兑现了他们的承诺,接近80的住户签订了拆迁协议,还在坚守的,有西大街棚户区赵秀梅等几家,王霸、吴丽丽等人的十几栋高楼和鲁向东、李德林等20左右的住户了。
棚户区赵秀梅等几家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按照政策,以他们家现有实际面积來补偿,他们要想住上回迁的新房,哪怕是最小面积的一室一厅,增加面积的部分至少也要再拿出十來万块钱,这是他们无力负担的。
从某种意义上來讲,拆迁之后,这些家就相当于要流落街头了。
还有几家棚户区的住户,由于和鲁向东他们发生了买卖房的纠纷,正在僵持不下,自然也不肯签拆迁协议。
王霸、吴丽丽等人的十几栋高楼,他们拒不签拆迁协议的理由是,加高的房屋进行了“高档”装修,要求整个面积按精装修房的标准进行补偿。
很显然,这帮人对政策是有研究的,因为什么样的装修算精装修,文件并沒有太详细的规定,主要依靠人为的判断來把握,所以,他们这十几家联合起來,准备与指挥部讨价还价,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人的贪欲在利益面前总会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抢在拆迁令下达之前加高了楼层,本已经是钻政策空子的获利者,但是,他们仍不知足,还要利用政策的模糊性,进一步蚕食政府的拆迁补偿资金,企图合理合法地中饱私囊。
鲁向东和李德林等见高楼户主们拖着不签,认为他们家的门面房也游离在政策的两可之间,有利可图,便也跟着加入了钉子户的行列。
申国章病重了,按照医院的初步诊断,春节之前恐怕出不了院了。
指挥部的各项工作不能因此而停顿,尤其是拆迁工作还需要乘胜追击,尽快与现有的这些钉子户达成协议,而仪表厂和造纸厂等整体搬迁重建也是刻不容缓,这一系列的矛盾和问題还需要妥善有效地解决。
春节临近,工作千头万绪,市领导经过慎重考虑,正式宣布了由钱坤临时主持指挥部的日常工作。
由于楚天舒带队拆除了王平川的违建房,举报信中投诉的内容不攻自破,同时,也提前完成了80的拆迁户签订拆迁协议的目标,继续分管拆迁工作也是理所当然。
补偿在即,财政部门的资金却又捉襟见肘,上官紫霞负责加紧与财政局的沟通,确保正式拆迁之前,补偿费用能够按期足额发放到拆迁户的手上。
闫志勇依旧还是以维稳工作为重点,加强与各方面的协调与配合,预防和杜绝在春节期间发生群体性突发事件。
钱坤这会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绝对不是因为临时主持工作面临着诸多难題在着急上火,而是在为可能到手的利益要泡汤头疼不已,他心里非常的清楚,如果不能利用临时主持工作这段时间将擎天置业和黄灿、潘玉琳的要求满足到位,那等到申国章出院之后,有些事情他就可能力不从心了。
令钱坤始料不及的是,楚天舒一举拿下了王平川的违建房,极大地加快了拆迁工作的推进速度,目前,钱坤手头上可以用于拖延拆迁时间的筹码实在是不多了,他与潘玉琳在床头上琢磨來琢磨去,竟然想出了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歪主意:骚扰苏幽雨,分散楚天舒的精力,还美其名曰叫反美人计。
说起來,钱坤这老小子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哪里知道,楚天舒近期埋头于工作之中,根本无暇顾及这种儿女私情。
当前,楚天舒急需要解决两个难題。
一个难題是,如何帮助棚户区赵秀梅等家庭和简易宿舍老胡老万他们的住房困难,从政策的层面上來讲,像他们这样的情况楚天舒是无能为力了。
但是,这些人才是最需要帮扶和救助的普通百姓,是真正意义上的弱势群体,他们的住房难題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而拆迁和搬迁又不能久拖不决,如果最后不得不采取强制性措施,必然会引发他们极端的行为,酿成社会不稳定因素。
理论上來说,这不是楚天舒这个级别和职位的人需要考虑的问題,推进拆迁工作和搬迁工作才是他的职责,但正因为如此,楚天舒害怕最后要与他们面对面的激烈对抗。
生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已经够苦的了,楚天舒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更不愿意看到最后他们为命运抗争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是的,社会的发展进步需要牺牲局部和少数人的利益,但是,让楚天舒痛苦和费解的是,为什么受到伤害的总是我们最底层的普通百姓呢。
这个难題暂时无解,楚天舒不得不把它搁置在脑海里,记录在笔记本上,作为一个在简易宿舍里与下岗职工喝过一碗酒,吃过一锅饭的年轻人,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为他们创造一个最基本的生存条件,否则,良心不安啊。
另外一个难題是,如何拔掉东大街上那十几栋“高”楼钉子户,他们这种得寸进尺的行径太为恶劣了,本來这些人仗着某些权力在手已经获得了超乎平常百姓应有的利益,却还要继续胡搅蛮缠,企图从政府有限的补偿资金中在分一杯羹。
说句实在话,如果他们不无理取闹的话,楚天舒是可以对照政策文件的规定,按他们现有的住房面积给予补偿的,毕竟从法律上这些房产的手续齐全。
但是,棚户区贫困户几近于颠沛流离,他们还在贪得无厌,这激起了楚天舒无比愤慨,暗下决心要彻底查清他们背后可能存在的违规行为,将省下來的补偿资金用到最需要的人群身上去。
可以说,楚天舒所面临的两大难題,如果说第一个是出于良心的话,第二个则完全是出于义愤。
所以说,正在思考如何破解难題的楚天舒哪里会想得到,钱坤会想出一个反美人计的馊主意,要对苏幽雨动歪心思,以达到干扰和破坏楚天舒推进拆迁工作的阴险目的。
这一天,钱坤难得的按照下班的点儿回了家,到家之后还象征性地帮着家里的母老虎做了做饭,把母老虎哄的眉开眼笑,免除了钱坤例行的洗碗任务,让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钱坤怕家里的母老虎是出了名的。
因为,他家的这只母老虎小时候进过体校练过跆拳道,从结婚头一个晚上开始,钱坤就被母老虎一个小兔蹬老鹰的腿法降服了,随后反抗欺压的尝试又被母老虎用血淋淋的印记让钱坤长了记性。
事实上,家里的母老虎除了对金钱控制得比较死以外,对钱坤在生活上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在他当上了城建局副局长之后,母老虎又增添了一个新的严控项目:外面的狐狸精。
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与母老虎斗,钱坤也是其乐无穷。
结婚的前十几年,钱坤沒少在母老虎的拳脚之下吃尽了苦头,此后的十几年,钱坤便把与母老虎的斗法视为了升官发财之外的第三大乐趣,并且乐此不疲,他通过在外面寻欢作乐获得了对母老虎报复的快感。
不过,他始终把握好了一个原则,绝不因为外面有了女人而影响了和家里母老虎的和睦关系,当然,他知道惹怒了母老虎的后果一定是惨重的。
他对外宣扬的理论是,为了外边的女人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是最愚蠢的行为,一个官场上的男人如果想要成功,有一个稳定和谐的家庭是前提,哪怕这个稳定和谐仅仅是做给外人看的。
吃完饭,钱坤懒懒的靠在了沙发上,眼睛在盯着电视,脑子里的一个念头就像是一只疯狂的松鼠,到处乱蹿,让他不得安宁。
怎么才能实施好这个反美人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