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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见楚天舒的脸贴过來,一伸小嘴就在他的脸上碰了一下。
“乖,豆豆真乖,”楚天舒又侧过脸來对毛毛说:“毛毛,豆豆都亲舅舅了,你呢,”
毛毛看了看豆豆,也一伸嘴,在楚天舒的脸上碰了一下。
“哈哈,”楚天舒大笑着将毛毛和豆豆举了起來,欢呼道:“毛毛,豆豆,你们真是舅舅的好外甥,”
毛毛和豆豆得了表扬,开心得摇头摆尾。
岳欢颜扑哧一笑,在毛毛的小脑袋瓜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笑骂道:“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小坏蛋,”
毛毛一缩脖子,耷拉下眼皮,一副委屈兮兮的神态。
楚天舒抱着毛毛和豆豆走进了客厅,边走还边调侃说:“岳姐姐,吃醋了也别拿毛毛撒气呀,”
“呸,”岳欢颜啐了一口,说:“你好意思啊,沒皮沒脸地把脸往它们嘴上贴,还自我感觉挺臭美呀,”说着,把毛毛和豆豆从楚天舒手里接过來,挺直了脖子说:“來,亲妈妈一口,”
毛毛和豆豆几乎沒有犹豫,同时伸长了脖子,在岳欢颜的左右脸蛋上亲了一口。
“看见沒有,这才是真喜欢,懂吗,”岳欢颜又回亲了毛毛和豆豆一口,将它们放了下來,温柔地说:“好了,坏舅舅也看见了,你们该睡觉了,听话,去吧,”
毛毛和豆豆依依不舍地看了楚天舒一眼,一蹦一跳地朝它们的狗窝跑去,跑到狗窝前,毛毛很有风度地让豆豆先爬进窝,自己才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岳欢颜先洗了手和脸,先去了阳台。
楚天舒洗完手和脸,來到阳台上,只见岳欢颜躺在摇椅里,凝望着窗外的一轮向晚晴,一言不发,眼睛里竟然有波光在闪动。
楚天舒倒沒怎么留意外面的景色,他的注意力都在岳欢颜的身上,借着阳台上的灯光,看她那细致的脖子,腴白感性的锁骨,逐渐隐入睡裙之下的波澜壮观和躺椅上蜿蜒起伏,禁不住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象得到,传说中的官场妖女竟然也会有如此柔弱伤感的一面呢。
楚天舒问:“你怎么了,欢颜姐,”
岳欢颜回过神來,咧咧嘴,说:“我在想,人的一生是多么的短暂啊,为什么非要争权夺势勾心斗角呢,能不能多做点有益的事情呀,”
楚天舒递给她一张纸巾,开玩笑说:“呵呵,姐姐什么时候成了哲学家了,”
岳欢颜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纸巾擦拭了一下眼角,轻叹了一声,说:“唉,今天老爸又送走了一位老同事,他伤感地说,走一个少一个喽,哪一天就该轮到我了,你知道吗,当时我就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楚天舒关心地问:“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还算可以,不过,80多岁的人,再好又能好到哪去呢,”岳欢颜一脸的忧愁,长吁了一口气,说:“老爸要是走了,我就成孤儿了,”
楚天舒责怪道:“姐姐,你怎么说话呢,老爷子明明硬硬朗朗的,你这话说的多不吉利呀,再说,你还有爱着你的华宇,还有我们这一大帮子朋友,”
岳欢颜感叹道:“哎,华宇隔着千山万水的,我真要有个什么好歹,哪里指望得上他呀,说心里话,还不如你來的实在呢,闷了,烦了,一个电话就喊过來了,多好,”
这个玩笑开不得,楚天舒马上提醒道:“姐姐,刚才你还说你是有钻戒的人呢,哦,才过了几分钟就忘记了,”
“忘记了又怎么的,”岳欢颜气鼓鼓地说:“你这个坏家伙卖姐求荣,要不是合着伙给姐姐挖那么一个温馨的坑,姐姐能收别人的钻戒吗,”
楚天舒笑道:“姐姐啊,你这叫得了便宜卖乖,”
“卖你个大头鬼,你臭美啥,你以为这样就把姐姐打发了,我告诉你,哪天华宇回來了,姐姐就把那钻戒给他退回去,姐姐就缠死你,”岳欢颜骂了一句。
“姐姐,你行行好,饶了我吧,”突然,楚天舒听见客厅的狗窝里有动静,又嬉笑着说:“你看,毛毛和豆豆也在笑话你呢,”
岳欢颜愣了一下,说:“小楚,你说,哪天我要是沒了,毛毛和豆豆可该怎么办呀,”
“姐姐,又瞎扯,你才三十好不好,”楚天舒忍不住站在岳欢颜的面前,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故作严肃地问道:“脑子受刺激了,沒坏掉吧,”
岳欢颜扑哧笑出声來,她扒拉开楚天舒的手,骂道:“去,你才脑子坏掉了呢,”
“本來就是的嘛,”楚天舒点着她的脑门子说:“刚才我看新闻,有老主任的遗孀与乔省长握手的镜头,人家一个老太太也沒你这么悲伤啊,”
“嗨,那是硬撑着装出來的,你是不知道啊,她和老同志们给乔省长诉苦的时候,乔省长那个头疼喔,”岳欢颜说:“不过话还得说回來,人家老太太到底是老革命,觉悟就是高,为了配合记者拍新闻就能强忍得住悲痛,表现得异常的坚强,”
楚天舒问道:“照你这么说,老干部们还在乔省长面前发了不少的牢骚了,”
“是啊,这种场合老辈人聚到一起,发起牢骚來就沒完沒了,”岳欢颜动容地说:“老太太说,老头子流了半辈子的血,流了半辈子的汗,如今就剩下看现在的年轻干部喊着口号享乐而老家伙们只有流泪的份儿了,”
楚天舒忙问:“那乔省长怎么回答呀,”
“乔省长也只能安慰说,老主任为革命奉献了一生,辛苦一辈子沒有留下一点儿的污点,是伟大和光荣的一生,是沒有遗憾的一生,他是我们这一代干部学习的榜样,您以后有什么要求,可以跟组织上提,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满足,”岳欢颜学着领导的腔调说完,又反问道:“你猜怎么着,老太婆当即提了条了意见,让乔省长很是为难,”
楚天舒问:“她提了什么意见,”
岳欢颜回答道:“她说,现在的年轻干部太不务实了,遇到事情只会唱高调,工作做得很不到位,就拿老头子的悼词來说吧,写的马马虎虎,居然还有错别字,老主任很多业绩都给遗漏了,哪里像是做工作的态度,完全是在应付差事,”
“呵呵,这还真是难办,悼词都念完了,就算是盖棺论定,总不能说下次一定改正吧,”楚天舒好奇地问:“那乔省长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岳欢颜说:“省长的水平还是高,他说,老大姐,现在确实有些干部十分浮躁,还请大姐多担待,相关责任人一定严肃处理,希望老大姐发挥余热,多提宝贵建议和意见,当好年轻干部的监督员,”
“这下老太婆该满意了吧,”
“哪里,老太婆说,小乔,严肃处理倒不用了,这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題,告别仪式山很多人的手机响來响去的,你和小南主持会议的时候他们敢吗,我想肯定不敢,像这样根本不懂得尊重老同志,只知道吹牛拍马的干部,明年换届就不能把他们提拔到领导岗位上來,”
楚天舒笑道:“这是哪跟哪呀,不过,老革命就是不一样,挺关心政治大事的,”
岳欢颜说:“是啊,乔省长沒法多解释,只能不住地点头,直到儿女们把老太太搀走才算松了一口气,”
“乔省长终于解脱了,”楚天舒把一旁茶几上咖啡杯递给了岳欢颜,说:“來,你说了半天,也歇会儿吧,”
岳欢颜接过咖啡杯,抿了一小口,又递还给楚天舒,说:“你不提我还差点儿忘了,老太太刚走,政协的老陈主席又把乔省长拦住了,”
楚天舒端着咖啡杯,笑道:“呵呵,老同志好不容易逮着回乔省长,就不肯不放过了,老陈主席又给乔省长出了什么难題呀,”
岳欢颜说:“难題倒沒出,他老人家说,小乔,老大姐的呼声你都听到了吧,这也是我们这帮老家伙的呼声啊,我知道,如今你们当领导也难,现在不少的年轻干部不知道踏踏实实做事,只知道迎合上级意图,这样的干部确实用不得,”
楚天舒愣了一下,说:“老陈主席这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啊,”
岳欢颜白了楚天舒一眼,说:“他再往下说,你听了就不会莫名其妙了,”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小乔啊,省委放宽了干部任用的条件限制我认为就非常好,是组织人事体制改革的重大举措,让那些从基层踏踏实实干起來的干部得到了鼓励,看到了希望,”
楚天舒说:“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惊人之语呢,原來也是给乔省长戴高帽子,”
“你急什么,人家老陈主席还沒说完呢,”岳欢颜抢白道:“老陈主席也是省部级干部,会无缘无故地给继任的领导戴高帽子吗,”说着,她伸出手來:“咖啡,”
楚天舒不好意思地笑了,忙献媚般把咖啡杯递到了岳欢颜的手上。
岳欢颜又抿了一口,又把咖啡杯递到楚天舒的手上,好像这会儿他就是她的专职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