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老板……”
“如果你想问我们是不是分手了的话,是的,如果你想问你有没有机会的话,我不那么认为。如果……你想追求她的话,那是你的事。”英格兰人语速极快,只在中间稍有停顿。
汉斯有点意外。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追求克里斯汀,他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袒露过他的爱慕。但是派崔克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那么克里斯汀,应该也知道。他意外的不仅是这个,还有派崔克那看似不在乎的态度。
德国人沉默着,他身边有人催促他上飞机了,他于是说道:“我很遗憾。”
他后来没再想这件事。他依旧为德国没能挺入决赛难过。
现在,他拖着行李箱跟队友们一起走过机场大厅。
有记者急促地问询:“汉斯,汉斯,你会留在qpr吗?”
他没有理睬那个提问的记者。他没有想过离开伦敦。尽管最近有不少传闻说有多家豪门俱乐部对他很有兴趣,尽管拉伊奥拉试探过他想不想换个环境。
在大巴上,他听到几个队友在讨论度假的地方,他想,或许去伯恩茅斯跟派崔克一起看世界杯决赛也不错。反正,那家伙很快就要走了,他以后不会有太多机会见到他。他还是挺喜欢他的。
喻子翔光着膀子开着游艇,头上还顶着个可笑的船长的帽子。他一直嗷嗷叫着,所以拖在游艇后面的派崔克的声音他一律没听到。
派崔克拽着根绳子,被游艇拖着在海面滑起无数水花。墨镜上也全是水。他又喊了一遍:
“混蛋,你他妈能开快点吗!!”
或许是这一回声音比较大,喻子翔总算回了头。他摘了墨镜,大声问:“你说什么?”
派崔克没再重复,而是腾出一只手冲他竖了个中指。
这个中指比此前所有的吼声都管用,子翔总算把游艇开的快飞起来了。
派崔克也终于感受到了他想要的风与自由。更准确地说,是他想要的平和。水花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的全身,海水的腥味与咸味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他的嘴唇。他的脑子里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很久以后,当他躺在船上,他才觉得精疲力尽。
耳边是子翔的抱怨:“这里太他妈无聊了,我不管,我明天就离开这里,我准备去西班牙,你要跟我一起吗?”
墨镜下,派崔克闭着眼晒着太阳,没理他。
“算了,你之后要在那里待上一整个赛季。”
派崔克伸了伸手。
喻子翔于是从冰桶里拿了罐啤酒,他刚想递给派崔克,但突然萌生了别的想法。他把冰桶里的啤酒全都拿了出来,然后拎着冰桶,站到了派崔克面前。他狡黠的笑意泛起的时候,一桶冰也全都倒在了派崔克的身上。
可是……
派崔克没有像喻子翔想象中一样蹦起来或是破口大骂。他就像感觉不到冰冷与疼痛一样,只是随意抖了抖身上的冰块与冰碴。喻子翔想,他可能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虽然是个过时的挑战,但你的反应也太让人失望了。”
派崔克把又伸了伸手,还是要啤酒。
“你在想什么?派特。”喻子翔默默坐下,递了罐啤酒过去。
派崔克开了啤酒,依旧没说话。
他还能在想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喻子翔又问:“你至少得告诉我,你跟艾梅伯怎么样了吧?”
派崔克捏了捏已经空了的啤酒罐,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什么都没有。”
喻子翔点了下头。他知道那天派特拒绝去更衣室外见艾梅伯以后,艾梅伯马上就走了。那样的姑娘,即使派特去求她,她也未必会给他第二次机会。更何况,派特根本就没那么干。
“我们回去吧。我晚上想吃烤肉。”派崔克忽然说。
“现在就回去?”
“你他妈把冰块全倒在我身上了,你要喝热啤酒吗?再说了,我需要更强烈一点的。”
“你准备带着啤酒肚去巴塞罗那吗?”
“你什么时候变成伊恩了?”
“……噢,那家伙,他已经开始训练了。对了,你晚上想吃烤肉,我可不烤啊……”
“那谁烤?”
喻子翔瞟了一眼派崔克的手机,手机正在震动,名字显示是汉斯。
派崔克拿起手机,难得一笑,“看上去有人来帮我们烤肉了。”
“汉斯到了?那今晚有趣多了,我能喊几个朋友过来吗?”
“女的吗?”
喻子翔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
“不,你不可以。”派崔克说着把喻子翔头上的帽子摘了过来,然后一边戴在自己头上一边接通了电话。
尼古拉斯把双脚架到了办公桌上。
被他的皮鞋压在脚下的报纸的标题耸人听闻:
’tbegoganywhere,helovesher!
他哪都不会去,他爱她!
但这是《太阳报》,你如果只看标题,并且相信他们所说的,那你是个笨蛋。
汉斯-巴赫迈尔在最近接受《图片报》的采访的时候说了一段话:
“我不会离开qpr,我在伦敦过的很开心,我很期待下个赛季。与主教练的合作很愉快,我想球队里的每个球员都爱她,我也如此。”
《太阳报》援引了这段采访以后用了这个标题。
胡安进来以后直接抽走了尼古拉斯脚下的报纸,他看过之后夸张地说:“噢,如果只看标题,真是满是罗曼史的西伦敦。而那里还真是从来都不缺漂亮男孩儿。”
尼古拉斯笑了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胡安?”
“你对她来说,的确太老了。”
尼古拉斯听罢笑出声来,他用皮鞋底部敲了两下办公桌,但并没有回应助教的话,而是问起了工作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