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还是别多想了,平阴县会给流民分地的事确实不假,不过他们却优先分给那些拖家带口的,
而且,分地前他们还会反复考察,恨不得把人祖宗十八代都问个清楚,像咱们这种孤身一人、身上带着泼皮气的,就慢慢等吧。”
似乎觉得只凭刚才的话,还不足以打消石兴的念头,王三又道:
“就算你分到地了,三年之内也只是有使用权,
也就说至少耕作三年后,他们才会把田契给你,
你想分到田后就卖给别人?想也别想了!”
这些事情,石兴确实是第一次听,心头颇为震动,
“这平阴县的人,果然精明似猴!”
王三仍在絮絮叨叨的道:“而且他们还实行了个什么‘保甲制’,对安置的流民管理十分严格,
到时你再想偷奸耍滑、偷鸡摸狗,绝对很容易就被人揪出来……”
石兴越挺心情便越不好,
他这人擅长钻营,最不喜欢的便是耕作,
本以为平阴县这边流民大量涌入,定是混乱之极,大有他施展手段的机会,
但事实却是与石兴所预料的完全相反,
流民却是多如牛毛,但平阴县却仍所得上的秩序井然,
流民营中,其实也有不少亡命之徒,不过现在一个个都温顺得像条狗一样,根本不敢闹事。
单是那些黑袖巡逻队,就足以震慑住大部分的人了,
若是出动平阴县内的正规军队时,任你是亡命之徒还是什么,个个都大气不敢多喘一下。
这里谁不知道,他们那个齐州威名赫赫的王复,便是败在这些人手下的?
石兴打到粥,边走边喝,来到帐篷外时便将白粥喝了个精光。
走进里边去时,他首先便去藏芦萉的地方看了看,见一根没少后,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忽见帐篷的布门响起,与他同住的那个小孩出现在了门外,满脸愤恨的看着他,却没有立即进来。
石兴见此情形,心头猛地一突,升起了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小孩身后还跟来了几个黑袖巡逻队的人,
“伯伯,就是这个人昨晚带我去偷白芦的!”
当小孩伸手指向石兴时,黑绣汉子立即虎扑而入。
石兴大惊,立即掀起了背后的帐布,撒腿便逃。
原来,这石兴早就预备有跑路的后手,提前在那里割了几刀,平时压着倒看不出来,关键时候却能轻易掀起来逃命。
这倒是大出抓捕他的人意料之外。
“官兵杀人了,官兵杀流民了!”
石兴专往人多的地方跑,还不停的散发着谣言,顿时引起了一片惊恐和慌乱,给后面追的人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若是换了以前,石兴肯定只跑个一小会便没了力气再跑,
但今早他吃了两根芦萉,又喝了一盘白粥,力气很足,故而卯足劲跑了很远,接着披头散发的躲在人群中,这才将追捕他的人甩开了,
不过经过此事后,他再也不敢于这流民营逗留,与王二回合后南下投奔王复去了。
而他还留在帐篷中的那些芦萉,则全被那个告发他的小孩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