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荒谬的念头浮现在郑庭脑海，但很快又否决掉，他以前可是对程然言听计从，丝毫没有露出过一丁点不满……程然离开这么久，远隔好几千里，怎么可能知道呢……

说起来，先前郑庭纯粹就是脑子一抽，才直接喊出了程然的名字，虽然在背后他其实也见不得对程然有多么尊重，但在程然面前，按理讲他是绝对不敢放肆的。

从前根深蒂固的印象，让郑庭潜意识中就对程然充满了一种又畏又恨的感觉，程然在的时候，他畏惧程然的力量、威势，程然离开后，他心底里那种嫉恨就浮现了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和丁文旻合作的原因，因为丁文旻这段日子以来，实力的突飞猛进，让郑庭从他身上看到了扳倒程然的机会。

程然对某特殊部，对整个联指室的影响太根深蒂固了，他只要一天不倒下，郑庭即使当上部长，也永远都是其阴影下的附庸，甚至走狗！

……

“程然，你最好还是解释一下，否则，擅闯联指室……以罪论处，我有权将你当场击毙！”

丁文旻突然出声，目光深处埋藏着彻骨恨意，但脸上却不动声色，故作冷漠瞪视着程然。

程然转过身，反应很平静：

“丁文旻？我记得你老家是赣州一个小山沟的吧……武道天赋还不错，当初是我把你带了出来。”

程然说到这，挑了挑眉，颇有些诧异：

“……嗯，三月份我走的时候，你应该还好好的，一口一个程部长……怎么，才半年功夫，突然性格大变了？”

丁文旻脸色阴晴不定，还没来得及说话。

便见程然突然神情渐渐冷下来，漠然道：

“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来之前还有点不确定，现在倒是可以了，怎么样，你要不要先解释解释？”

丁文旻深呼吸两口，猛地抬起头，冷笑：

“我解释什么？要解释的恐怕是你吧？刚才的一幕，大家所有人都看到了，你这种突然出现的妖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觉得郑部长肯定很好奇！”

郑庭闻言心脏突然一紧，下意识在脑海里大骂，草泥马的丁文旻，扯上老子干鸡毛！

但他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强撑着底气：

“不错，程、程先生，你应该解释……”

……

程然沉默了一瞬，并没搭理畏畏缩缩的郑庭，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之前隐藏在背后，搞出了一系列针对自己动作的家伙，就是以前这个其貌不扬平平常常的丁文旻。

“命运”这个技能，属性很简单，将所有对程然怀着敌意，并且此情此意矢志不渝的目标单位，全部暴露在他的视野中，其最主要的表现特征就是，头顶上方出现一个红色的大眼珠子。

程然能够通过这个大眼珠子，观察任何一个，对于自己来说可以称之为敌人的家伙，结果他赫然发现，郑庭跟丁文旻，居然也是其中之一。

说实话，程然对于郑庭的敌意还算能够理解，可丁文旻这小子，凭什么在背地里暗藏机锋？怪自己以前帮他不够多么？

不至于这么狼心狗肺吧？

但事实便是如此，郑庭和丁文旻这俩个家伙，在心里藏了很多小九九，而且不知道还搞了什么小动作。

程然因此明白了很多事情，关于之前的无面人事件，对自己十分了解和熟悉的人里，这两个便是其中之二，也就是说，很可能是他们俩在捣鬼。

而且，那个调查助理谢托望的要求，迟迟没有得到回复也从侧面证实，程然的猜测是正确的。

但程然始终不确定的是，那天操控着谢托望尸体，气焰嚣张与自己对话的人，究竟是二人中的哪一个。

……

而现在，程然站在丁文旻面前，脑海中神胎微微一动，便感觉到了一股从他身上传来的熟悉波动，那是一种非常古怪的力量。

与当初的无面人，几乎如出一辙。

所以，程然现在完全能够确定了。

丁文旻这家伙，就是那个一直疯狂蹦跶不停作死的幕后黑手……

……

程然目光深沉如万古不化之坚冰，似利剑般直刺过去，竟让丁文旻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来自前世的记忆，痛苦的画面隐隐在他脑海中翻滚，挚爱的颖儿直到死去也在喃喃着程然名字的场景，也让他恨意狂涌。

“程然，你以为你算什么？！你算什么！？”

丁文旻突然就情绪崩溃了，他浑身气势猛然爆发，凛冽的劲力像一台绞肉机般疯狂围绕着身躯旋转，房间内的陈设包括桌椅，以及挂在墙上的投影仪、屏幕，仿佛狂风卷过，呼啦啦乱飞！

在场所有人，除程然以外，尽皆露出骇然无比的神情，拼尽全力地抵挡着这股力量。

而程然却仿佛一块屹然不动的礁石，静静伫立着，面色平淡地注视着发狂的丁文旻。

丁文旻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面目狰狞，冲上来就对准了程然脸部，狠狠地轰出一拳。

气场澎湃，劲力刚猛！

仅仅是出招的威势，便已经让一边缩起来不敢动弹的其他人，感到浑身如刀割般撕裂之痛！

……

但程然表情依旧波澜不惊，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只听他无比淡然地张开双唇，轻轻吐出两个字：

“引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