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送聂志杰出去，不经意回头，瞧见梁美娥目光直勾勾盯着聂志杰，看到她回头，一副受惊的表情，心虚地低下了头。
王婷觉着梁美娥怪怪的，扭头扫了眼聂志杰，眉眼弯弯。刚才聂志杰说了正式登门拜访，男人粗心，阿哒舅舅他们可能明白聂志杰的用心，阿嗲有可能猜到了一点，今天回去后，肯定少不了盘问一番，正好趁这个机会跟阿嗲阿哒挑明，也省了她找借口。
“看什么？”聂志杰斜了眼老盯着他傻看的小丫头。
“看你长得帅啊！夸你长器宇轩昂，正气凛然啊！”王婷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听的话不要钱的说，“路上开车小心！”
聂志杰没听懂那个‘帅’是什么意思，但听到小丫头夸他的话，心里高兴，冷冽的脸上也带出了一丝柔软的表情，嘱咐小丫头，“集市人多，你也当心点。”
“我知道，到家了让大白给你送信。”目送聂志杰开车走了，王婷才回了集市。
“人走啦？”王婷一回来钱小凤就问，扫了眼还守在这里的孙女美娥，将心里的疑惑暂时压下。
“走喽！他部队里还有事，哪有空在外面待。”买了那么多东西，该买的都买了，回去还要摆布房间，就他一个人，还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
“你也真是的，人解放军就那点死工资，还要养父母，买东西的时候，你也不拦着点。”钱小凤点了下王婷的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救命之恩没报，还拿了人东西……
“他没说，我哪里知道他买那些东西，是送给我们的，等我看到了，他已经买好了，人百货大厦那边又不同意退货。阿嗲，买都买了，就收下吧！您老要是心里过不去，就当是还礼好了，不费什么钱，也不违反部队纪律，实在又心安。”
王婷抱着钱小凤胳膊哼哼唧唧，心想着有什么不能要的，聂志杰以后是她老人家的孙女婿，孝敬二老应该的。
“那菜山里出的，值儿个钱呀！你呀……”钱小凤说不过她，戳了戳王婷的额头，其实她老人家也觉着王婷说的有理。
“我说真的，阿嗲您别不信，我吃过部队饭堂的饭，菜里没什么油水，我吃过一次就吃不下。还是阿嗲手艺好，炒的菜油水足足的，又太好吃，每次带去部队，您是没看到，那些当兵的两眼冒绿光，抢菜跟打架一样，可吓人了。”
话是夸张了点，但王婷也没说错，有几个跟聂志杰关系好的，每次看到她去部队就端着碗拦劫。
“也是，一个部队上千人，煮饭的起码得又十来个，光洗菜洗碗的不得几个小时，那么多人的饭，还想怎么好吃，能煮熟就不错了。囡囡，乖乖待在这看着东西，我跟你阿哒去买点东西。大山，走。”钱小凤说。
默默听了半天的梁山，默默站了起来，老伴让他走他就走，默默跟在钱小凤身后。钱小凤从竹篓里拿了个黑油布纸，夹在胳膊下。
“阿嗲，还要买什么？不是买好了吗？”王婷瞅着二老往人群里走，踮着脚尖，扬着脖子喊。
“刚刚想起来，还落了点东西没买。好好看着啊！”钱小凤摆摆手，示意她看东西，又跟梁元吉交待一声，看着点王婷别乱跑，二老才往前面去。
钱小凤梁山前脚一走，梁香梅后脚就跑了过来，拉着王婷挤眉弄眼，嘿嘿地猥琐笑。
梁美娥还没走，就蹲在旁边，目光来回在王婷梁香梅两人身上打转，王婷看过去，她就移开目光。
“笑什么？笑得这么流氓，能不能有点姑娘的样子。”王婷看她笑得那么古怪，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钱小凤的位置，扒着竹篓翻那包开过封的豆糖吃，糖袋子往梁香梅那边递，“要不要吃？”
梁香梅一点也没客气，拿过糖袋子倒了一把，看了眼旁边的梁美娥，悄悄捅了捅王婷的胳膊，晃了晃手里的豆糖，目光往美娥那边瞟了。
王婷没吭声，不说同意，也没有反对，只轻轻低哼了下。梁香梅看着她笑了下，然后将糖袋子递给梁美娥，“要不要？”
梁美娥扫了眼王婷，不想吃王婷的东西，好像觉得吃了王婷的东西气短一样，无意中看到她娘在那边点头，示意她吃，想着这豆糖是她阿婆买的，她凭什么不吃。接过糖袋子倒了满满一把，走到王婷身边蹲下，笑容满面将糖袋子还给王婷，好似一点也都没感觉到两人已经翻脸。
“婷婷，刚刚在百货大夏，我是真吓住了，不是故意不理你的，长这么大，我也是头一次去百货大夏。你也知道，那种地方做事的人，认为他们高人一等，狗眼看人低，我还以为我们完蛋了……”梁美娥一脸苦菜色，跟王婷抱怨着。
梁香梅听到她的狗屁话，给她‘呵呵’两个字。全世界就她聪明，当别人是傻子。
王婷边翻白眼边撇嘴，她跟梁美娥翻脸后，一开始还来王婷面前刷姐妹情深的戏码，被王婷冷嘲热讽过几次，除非必要，两人再也说过话。
现在梁美娥突然又像块赖皮膏布贴过来，要说她没点目的，王婷还真不信。
王婷不接话，扫了眼梁美娥，等着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来。
梁美娥瞄着王婷的神色，等了会没有等到王婷接话，心里将王婷骂个半死。以前她想知道什么，只要王婷知道的，不用她问，巴拉巴拉跟她说了，现在倒好，跟她摆谱了，不就仗着有个有钱的爹，有什么了不起，早几年还不是关牛棚了，要不是她想知道那个解放军的事，当她喜欢热脸贴王婷的冷屁股啊！
“还是那个解放军叔叔厉害，他一来，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一句话也不敢说……婷婷，送你回来那个当兵的是谁？香梅，你知道吗？”
梁美娥好奇地看着王婷，看到王婷看过来，还俏皮地眨眨眼，不忘将梁香梅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