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集中兵力守卫平壤防线还唯恐兵力不足,根本没有分兵守卫四方。
除了平壤防线外,其他地区的守军其实是装装样子。
数量有限的清军主要任务是管理阿哈进行生产而已,甚至于有些城池里根本没有驻军。
面对“红旗军”的进攻,守军绝大多数一哄而散,阿哈都乐滋滋归顺大明。
这不奇怪,建奴横征暴敛,从来没有把奴才当人看,对待汉人阿哈如此,对待高丽奴才更加残酷。
“红旗军”善待投降的阿哈,至少会给他们吃到两餐八成饱,也基本上不打骂。
就这样,直接导致成千上万的阿哈心甘情愿为“红旗军”服务,太多重体力活儿被他们承担。
鸭绿江方面军拿下义州当天继续往北攻城略地,与此同时水师陆战队已经在沈明、俞飞等等将领指挥下乘坐平底内河帆船一直航行到难以通行处上岸继续往北。
两万左右水师陆战队的任务是把通往东边能够发现的道路全部截断。
预估出多铎撤退的路线在山区结硬寨准备打呆仗,在有坚固的山寨可凭的情况下,匆匆撤退至此的满蒙骑兵需要突破由水师陆战队一营人马驻防的地区根本做不到。
不是水师陆战队武神附体,而是满蒙骑兵不可能拥有攻坚器械和火炮,在遭遇弗朗机小炮和两三千杆自生铳、米尼枪的打击下发动进攻跟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朝鲜山多国穷,路况可想而知,有了事先侦查过的“红旗军”刻意破坏,工兵在显要处选择几个炸点崩掉一段山路只需半天功夫。
如果再要疏通这段道路忙上一两个月都大有可能,这还得是在有技术的工兵指挥下,否则一味地蛮干不仅仅无法提高效率,还会面临太多伤亡事故。
平壤城内留下的守军将佐们绝大多数来自于登莱叛军,高丽兵也是跟着他杀人放火了三四年的存在,这些人手上的血案不计其数。
孔有德懂如何守城,知道最大的隐患就是内部哗变、断水缺粮。
留在平壤城内的人少了,只有军民六万,但是拥有战斗力的军人达到足五万,粮食能够维持一年的需要。
平壤外围防线里挤了十余万军民,这些其实都是孔有德不信任准备抛弃的人,驱赶他们出城甚至于没给一粒粮食。
姜新当然不会得到信任,他接到的任务是带着几千军民守卫城西一段战壕。
而周洪谟、杨华征等等家小在盛京的将领都被孔有德获准带着家丁和嫡系进入平壤守卫城池去了。
见孔有德撤得干脆连督战的家丁都不留,姜新心里腹诽,他认为事已至此抵抗是不会有胜算的,何不如献城投降赌一把征虏大将军法外开恩!
“红旗军”一亮相建奴、鞑子就跑了,恭顺王就龟缩进平壤城,城外防线的军民怎么可能还肯做炮灰?很快姜新身边就有了曾经联系过的几十将佐。
举手投降是必由之路,原本以为还能够临阵倒戈得些战功的好事貌似没了指望,因为第二道防线里即便有不愿意归降的将佐此时也知道大势已去。
他们不可能阻止大军集体投降的趋势,即便有个别将佐脑子坏掉了,想负隅顽抗,麾下也不可能追随。
姜新派遣窦快带着三十人跑步去开城方向寻找“红旗军”,没办法他们这里连一匹骡子都没有,所有的大牲口都被孔有德的家丁牵进了平壤城。
上一次在汉城外的壕堑网里等待投降之时姜新见到了炮火纷飞,至今还心有余悸,炮子不长眼,万一被误伤了岂不是太冤枉?
他千叮万嘱窦快,一定要在见到“红旗军”之时说明白了平壤城外没有抵抗,所有的军民都在等待投降,请求“红旗军”千万不能依旧采取炮火开路。
率领大军攻击前进的黄汉收到了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姜新派窦快带人送来的,得知平壤城外围将要不战而下,届时会接受十余万军民投降,也得给这十余万人提供口粮。
姜新还报告了现在是孔有德驻守平壤城,多铎已经离开平壤往北而去,如今平壤防线的马匹绝大多数被多铎带走了,平壤城内的战马都不足一百匹。
多铎是否能够跑掉,就看宋鹏飞、孙传庭、陈奇瑜等等苦心布置了小半年的大网是否行之有效。
可以肯定孔有德是煮熟了的鸭子飞不了,因为即便孔有德有能打的家丁不下于七八百,嫡系人马不会少于三千,然并卵,他们绝大多数人没有了战马往哪儿跑?
凭借不足一百人骑战突围,遭遇“红旗军”一个百总都有可能全部被击毙。
骑兵冲击全步兵军阵之时计算战斗力不是有一个算一个。
在战斗力不变的情况下,步兵在旷野跟骑兵遭遇之时如果没有来得及修建坚固工事。
三千对三千,“红旗军”步兵肯定会被冲垮,最后有可能全部战死,敌军伤亡应该在一千左右。
一千对一千,胜负就难以预料,即便“红旗军”遭遇失败,也可以预料敌军战损会超过七成。
一百对一百,“红旗军”步兵完全能够取胜。
总而言之,骑兵冲击手中只有单发前装枪的步兵军阵,在对方不具备有效遏制骑兵速度手段的情况下,越是大兵团作战,骑兵越能够取胜,小打小闹,获胜方就是热兵器步兵。
得到的坏消息是六百里加急外加快船日夜航行送达。
七月二十五日,济尔哈朗、阿济格率领一两万八旗子弟兵伙同四五万外藩蒙古轻骑兵杀入延绥镇。
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此时正在汉中南的山区跟再次化整为零的流寇捉迷藏,边关兵力更加不足,导致满蒙联军连下七八座城池和堡垒,伤亡军民数万。
其实这一次建奴只不过出动了一万五千正规军,因为满清在响应崇德皇帝号召大炼钢铁,需要壮劳力多多益善,所以大部分披甲人没有带上包衣奴才随军。
因此这一次建奴出兵是携带奴才比例最少的一次,总共只有包衣五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