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大规模撤退,动静哪能小得了?很快就被明军侦骑探查到。
周遇吉为了探明虚实亲自参与捉舌头、审讯,确认消息准确后赶来中军向刘之伦汇报,希望能够乘胜追击。
明军大获全胜,伤亡率不高,有“红旗军”医务兵参与救治伤员,伤亡率更低,只减员三千余人马的刘之伦信心十足。
他分析了流寇的战斗力,认为跟驻防“忠义堡”一线的“红旗军”联手,纵然不能确保完胜流寇,至少不用担心被流寇围歼。
他热情邀请黄四方一起追击高迎祥,可惜遭到拒绝。
流寇战斗力弱,绝大多数是乌合之众,跟“红旗军”交手主动投降者占比能够达到一半,如果真联合刘之伦部乘胜追击,肯定能够截下不少被裹挟的老百姓。
可是,此时削弱流寇的有生力量为时过早,黄四方心知肚明,他已经达到了让流寇知难而退的目的当然不肯追。
黄四方用来拒绝的理由很简单,“红旗军”骑兵都被调往辽东战场,没法形成奔袭,步兵要为需要提供保护的几十万老百姓负责,不能离开“忠义堡”太远。
“忠义堡”跟侯家庄之间修建了木遮拦式的寨墙,居住着前来避难的几十万老百姓,基本上没有人感到忐忑,因为他们无比信任“汉王”。
只要能够看得到“红旗军”老百姓就会守纪律,如果“红旗军”开拔了,没有了安全感的几十万人乱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刘之伦听了黄四方的解释后,思前想后,最后放弃了穷追猛打,而是率领人马远远地尾随,趁着流寇退却收复失地。
周遇吉、陈皋等等率领骑兵打滑头仗,经常吞掉高迎祥派来诱敌的几十骑后果断止步不追,害得集中老营骑兵准备以牙还牙的高闯王几次部署埋伏都是白忙一场。
虽然设伏计划失败,但是在战争中学会了打仗的高迎祥已经具备了本能,他通过询问成功逃回来的麾下,从而判断出尾随的骑兵肯定不是“红旗军”。
为了重新提振士气,高迎祥组织了一次大规模反击,他亲自率领老营马队返身扑向如同跗骨之蛆的明军骑兵。
没想到流寇马队忽然掉头,尾随的明军骑兵有不少没有来得及跑掉,被高迎祥吞了几百人马。
高迎祥追杀了一二百里见好就收,虽然战果有限,但是吃了亏的周遇吉为了避免损失,不敢跟得太近了。
李岩趁机进行宣传,鼓吹高闯王亲自率领老营精锐打得明军退兵二百里,斩获三千余。
以文盲为主的流寇队伍好骗,在无良文人李岩的忽悠下,不少喽啰又恢复了信心,逃亡现象被遏制住了。
十一月十五,刘之伦的捷报送达京师。
京营人马跟流寇先头部队在彰德府血战,一举击溃十万之众,斩首七千余,俘获近三万,活捉大头目刘宗敏以下一百余头目。
刘之伦早已不是单纯的愤青,而是身居高位超过十年的官场老油条。
他接受黄四方建议,在捷报上绝口不提跟“红旗军”联手,但是该要的军需、赏银、粮草一样也不能少。
可以要求自己高尚,但是把高尚强加于别人进行道德绑架乃是领导的大忌。
麾下将士们提着脑袋打仗不是为了大明事业无私奉献,而是为了养家糊口,为了升官发财光宗耀祖。
况且人家“红旗军”客气,管吃、管喝还让出斩首功,自己总不能坦然接受,多要来银子、粮食,也好还掉一些人情。
崇祯已经有了在京师打响保卫战的心理准备,谁知刘之伦在撤退的途中设伏吃掉了冒进的流寇,使得流寇进攻受阻,逼迫撤退。
这个意外之喜使得皇帝为之振奋,他此时一点点也不小气,立刻安排内阁拿出封赏章程,并且命令户部以最快速度送去粮饷和赏银。
仿照“红旗军”模式训练的京营人马,在刘之伦、方正化带领下屡建功勋,崇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支部队上。
他想好了,哪怕砸锅卖铁也要保证这彪人马衣食无忧,财政略微宽裕一些,就得大规模扩军。
很快封赏就下达,刘之伦晋升内阁次辅得到了太子太师殊荣,周遇吉得到了剿寇将军衔,成为了挂将军印的八大将军之一。
方正化不仅仅是司礼监秉笔还提督京营,陈皋、林大业等等将领都官升一级、两级不等。
其实参战的京营将士们都心里有数,如果不是七千“红旗军”正兵迎头痛击,一顿炮火轰得流寇吓掉了魂溃不成军,哪有接下来的摧枯拉朽。
他们跟“红旗军”联手作战数次,知道内地“红旗军”根本不是主力,绝大多数来自于乙种营,战斗力比关外甲种营差了一个等级。
因为相互了解,故而知己知彼,绝大多数京营兵将不会肯跟“红旗军”作战,崇祯的梦想注定要破碎。
同样是十一月十五,辽东伪满清国,全面战争已经发动一百多天。
西北风刮了三天后,天气好转,风力减弱。
一轮明月当空之时,热气球升空,飞行军出动了,烈火焚城即将开始。
演习几十次,建功正是此刻,所有的飞行员都努力争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为了携带更多燃烧瓶,选拔飞行员之时比较搞笑,同等条件下体重轻者优先。
其实最早训练空袭之时飞行军都是俩人一组,后来发现这样做太浪费资源。
一个训练有素的飞行军足以在预算时间内扔光携带的燃烧瓶,减少一个人的负重能够多携带一百二十明朝市斤何乐不为?
三面包围,由西北往东南顺风飘,飞行军完成空袭后的着陆点在己方营地内,那里将要燃烧几十个火堆为凯旋归来的飞行军指明方向。
夜间飞行训练过多次,从三千飞行军中选拔的一千实战人员技术、心理素质过硬,只要不忙中出乱发生事故,战损应该微不足道。
半夜三更,又是寒冷的冬夜,盛京城里,绝大多数军民官宦早就进入梦乡,连神经衰弱经常失眠的崇德都在辗转反侧一个时辰后昏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