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乱佛界,把地藏菩萨死后留下的那颗舍利交给怜花,跟她们略微解释之前离开的原因,继续练习《龟眠术》。
白白浪费两天时间,古河护符的提升被耽搁,郑景仁心中的恼闷没有像无情真意猜测那般发泄出去,反而因为修行《龟眠术》觉得越发烦闷。
这《龟眠术》的体悟让他对生命更加渴望,对自身一切美好的事物越发珍惜,对一切阻拦在面前的阻碍越发恼火,甚至是憎恶,只欲提刀斩杀。
他的不甘、愤怒、癫狂、郁恼,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在温养心中那口刀,那口包含他对无情真意痛恨的‘心之刀’。
修行《龟眠术》的他如同一尊雕像死物,但这尊雕像给人的感觉却越来越不似人形,反而像一把出鞘的狂刀。锋芒毕露、萧杀袭人,在周围染上一层寒霜。
死寂与锋芒两种气息怪异结合在一起,让周围的女眷们纷纷退开。
靠太近她们肌体有种被刀片划过的错觉,盯着郑景仁看久了还觉得眼睛生疼。
不得已,她们没有继续围在郑景仁旁边,三三两两的退去,或去看娜娜克罗缝制软甲或教她九州语,或是阿蓝云阿莲讨论蛊蛇的豢养。
樊青衣飞至天边,寻到正在感悟乱佛界法则的怜花,英姿勃发的她直接开门见山:“有办法对付他身后的人吗?”
怜花睁开眼,摇着螓首叹了口气,“若最后决战的地点在乱佛界或是地上佛国,或许我能帮衬一二,但这可能性不大,他身后的人肯定有所行动,把战场放在别处。”
樊青衣柳眉微皱,低头沉吟片刻:“我回趟雁落山。”
“我陪你。”怜花眨了眨眼,玉指轻划打开九州的空间口。
樊青衣没有拒绝,在这个节骨眼上,聪慧如她不会给郑景仁增加额外的不稳定因素。
二女看了眼下方的绿洲,一步迈入空间口回到九州。怜花选择和郑景仁同样的方式,精神外探寻到‘欧冶门’的山门所在,通过欧冶门的山门出来后再前往雁落山。
由怜花带着,二女不到两个时辰便赶到雁落山。
雁落山上依旧山清水秀,樊离的成道图缓缓漂浮在小坟上方,小坟周围的青草似乎时常有人清理,几朵淡白的小花放在坟前。
怜花看了眼樊青衣,站在离小坟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樊青衣则是莲步轻移,行到小坟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末了,她抬手像那画卷轻招,画卷里她娘的画像脸色惊喜,如后娘得到孩子的认可,满是愉悦欣慰的合卷落入樊青衣手中。
樊青衣站在小坟静站片刻,将画卷收入香包,转身走向怜花。怜花的目光在小坟前的小花上看了看,嘴角微勾打开乱佛界入口回去···
八月二十三日。
郑景仁的《龟眠术》修行到最后一次,在无边的黑暗死寂中,系统的提示音突兀的响起:
恭喜修得《龟眠术》,使用后进入假死状态,对身体感知可自行选择屏蔽】
“呼···终于搞定了。”
郑景仁长长呼了口气,睁开眼看到一群掐着时间等着他的女眷正围着他,石月花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调侃道:“活了。”
阿莲也掐了掐他肩膀上的肉笑道:“确实活了,肌体血肉生机在复苏,不像刀子一样了。”
······
与众女边聊边吃了点东西,郑景仁体力恢复全满,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乱佛界,前往欧冶门洞天。
算算时日,后续拜托欧劲打造的纯粹防御类装备应该也好了,只不过之前忘记没去取。
此时恰是正午时分,日头正烈,但一众披着大斗篷的玩家排着队站在欧劲的炉房门前,对猛烈的日光毫无所惧。
欧劲所在的炉房中不断传出‘强人♂锁男’的声音,听起来像既痛苦又舒服。
听着这断断续续的声响,郑景仁打心底庆幸自己没有直接进入欧劲的炉房,否则现在应该会看到一些辣眼的画面。
排在周围炉房的玩家比他上次来少了许多,不过他们目光都是看向欧劲所在的炉房,时不时传来几句调侃:
“亏了他那么好的体力,怎么就好龙阳?”
“别说,体力不好也打造不出仙器,据说还是两件。”
“不好说,前面那件没人看见异象,说不定他是吹的,故意让人去给他···”
“吹不吹不知道,但前两天那仙器出世的场景,实打实证明了他有实力打造仙器。”
“可不嘛,你看现在多少人愿意进去给他锁上一手,就盼着能出件仙器。”
“上天给了他探索生命意义的神枪,他却用来做搅屎棍。”
“秀啊大兄弟,这搅屎棍用得恰当。”
······
郑景仁听得一头黑线,听着炉房内那越叫越大的男音,以及欧劲那越来越急促的喘息,伸手将潜行斗篷的兜帽戴上,将身形隐去。
“哈!”
“啊!”
一声充满快意的低吼和痛苦的低吟响起后,排在炉房门前披着大斗篷的玩家身形齐齐震了震,仿佛那声痛苦的低吟直接传至他们内心深处。
有人脚步抬了抬,似乎想要转身离开,但更多的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吱呀···”
炉房的木门打开,一个用斗篷将身形面貌彻底遮掩的玩家一瘸一拐的走出,排在最近的玩家正想进去,却觉一阵兰花香飘过,打开的木门再次关紧。
他反应极快,立刻抬手拍着木门喊道:“你妹啊,插队啊!”
他身后的大斗篷队伍也骚动起来,或掩饰或不掩饰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都在喊着做这种事还要插队之类的。
插你个鬼!
郑景仁心中暗骂,看着那躺在软椅上,只在腰间盖着一块毛毯,浑身肌肤黝黑泛红,大光头上还带着细细汗珠的欧劲,“东西打造好了?”
欧劲听到关门声和外面的叫喊,大光头转过来似乎想开口,听到郑景仁的声音后才笑着指了指铁毡,一块不起眼的小圆片静静的躺着,“我还以为谁这么不讲规矩,居然敢插队,原来是你。”
郑景仁没有回应,掀起头上的兜帽,将那护心镜摄到手中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