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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方思南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确确实实的站在民政局的大门前时,却又感觉这一切仿佛如梦如幻般,变得极不真实。
司秦拖着那条近乎残废的右腿,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回过头来却发现方思南不知为何,呆呆的站在大门口迟迟不进去。
“你后悔了?”
司秦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要不是他走路歪歪扭扭的模样,方思南都快忘了他昨夜被狗咬了。
“我……我只是因为突然就要结婚了,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能够做到那样坦然。”
可方思南转念一想,她与司秦也就只有两面之缘,在此之前素未相识,为什么要这般上赶着娶自己?莫不是对自己两见钟情,觊觎自己的美色?
“我们可是说好的,我们的婚姻有名无实,就算你觊觎我的美色,也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方思南瞪大着双,重申着他们的婚前协议,在她看来,这场婚姻不过只是为了让爷爷舒心的工具罢了。
司秦转过身,用拐杖指了指身前的数十阶台阶,似乎是并不想与方思南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即便方思南如何与他交流沟通贫嘴,可最终从司秦这里得到的回应,永远都是现在这副,平静,冷漠的样子。
方思南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司秦:“干嘛?你不认识路吗?好歹也是个村长啊!我来给你带路。”
司秦微微有些惊讶地看着方思南,就算自己千般不对,可终究也是被她的大满给咬伤的,她倒是没有半点内疚。
“我是被你的狗咬伤的。”
方思南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害!早说嘛,瞧你那惜字如金的样子,再说了,是你擅闯民宅,明明可以直接在窗前叫醒我,还非要玩什么公主抱,连我家大满都看不下去了……”
“我……只是怕吵醒你。”
领完证,方思南看着手里的如同被鲜血浸透般代表着血的誓言的小红本,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虽然是为了让爷爷开心,才冲动之下与司秦闪婚,可到头来又该怎么跟妈妈交代,如果哪天自己遇见了喜欢的人,再跟他离婚时,会不会就成了始乱终弃?
“我要先去镇上的医院看一看爷爷,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回去。”
司秦闻言,朝着路边招了招手,拦下一辆摩托车,转身对方思南说道:
“我们这悄摸地把结婚证领了,总归是应该去见见家长。”
“嗯……也是,如果你去了爷爷肯定很高兴。”
方思南虽然生于保宁县,却也在五岁时随着妈妈改嫁,一同搬离了保宁,定居到了省城,这些年也算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而她着生平第一次的摩托车乘坐体验,似乎并不太好。
十二月保宁的温度已经接近零摄氏度,光是静静地站在街上都能感受这冬日北风的刺骨,更何况是坐在摩托车上,迎面吹来的冷风就像是一根根纤细坚硬的钢细的钢针,刺痛着她皮肤的每一个毛孔。
去镇子的路大多是泥泞的山路,虽行驶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可方思南的那冻得通红的脸蛋和双手却也足以说明今天温度有多低。
方思南将双手死死的揣进衣兜里,努力的将头躲在摩的师傅的背后,不时还呲溜这鼻涕,颤颤巍巍的抱怨道:
“冻……冻死我了……又颠又冻,干嘛不打一辆计程车,早说坐摩托车是这体验,打死你我也不会跟你遭这罪!”
摩的师傅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姑娘,瞧你这打扮,怪时髦的嘞,省城里来的吧,这可是乡下,而且还没通公路,没几个计程车愿意带你下乡,就算有愿意带你的司机,没个一两百你可就别想了。”
仔细一想,确实也是这样,没有几个师傅愿意一分钱不赚,空车十几公里的路返回城里,既然如今都已经上车了,就也只能咬牙挺过去了。
就在方思南冻得瑟瑟发抖,上牙打着下牙时,却突然感觉脖子上一暖,回过头发现司秦将原本围在他自己脖子上的那条红色围脖围在了自己脖子上,这是一条纯手中针织的红围脖,虽与他的气质有些不搭,却也非常时髦,上面绣着几个卡通图案,仔细一看,竟然还是熊大和熊二。
“没想到村长竟然这么体贴,但是村长你这品位很独特啊,不会是哪个小姑娘给你织的吧!”
“嫌丑还我。”
“好看那有暖和顶用啊……”
摩托车不知行驶了多久,可能是半个小时,也有可能远超半个小时,方思南早就没有心思去计算时间了,不过万幸的是,终于到了。
方思南看着眼前着样式破旧,就连正门前那招牌都已经破旧不堪的医院,竟有种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走到灵山取得真经的感觉。
“终于到了,我先说好,待会回去,就算是走路,我也不坐摩托车了!”
司秦没有搭理方思南,杵着拐杖如同还未完学会走路的孩童一般歪歪扭扭的朝着医院里走去。
医院里病人并不是很多,医生们也都是一副悠闲的模样,走廊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味道,更多的则是一股潮湿的发霉的味道,来到一扇破旧,刷着白漆的木门前,方思努力的将身上被冻得通红的地方捂出一些血色,再三平复心情后,转过身拉住司秦的手,终于,她推开了这扇门。
“爷爷!”
方仲远闻声,扭过头,努力地挤出一丝慈祥的笑容,可这笑容,却又让人看着心酸:“南南,你来啦!”
方思南撇了一眼一旁桌子上那还剩着大半碗的粥,故作生气的说道:“爷爷!你是不是又不听话,没好好吃饭!”
“害!医院的饭不好吃,爷爷吃不下,还是我们南南煮的粥好吃!”
这时方仲远才注意到穆南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身材高挑,麦色皮肤,可模样却很是俊朗,很有阳刚之气,可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萍溪村的村长司秦吗?
“南南,你怎么把小司村长带到医院里来了?”
方思南听完心里一惊,都怪自己太着急,想着快些结婚,就一着急直接在村里找起了结婚对象,却怎么也没想到爷爷会认识,自己当初还跟爷爷说自己早就结婚了,方思南现在只恨不得穿越回去给当时的自己两巴掌。
“爷爷……我确实骗了你,其实……其实我跟小司村长是大学同学,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一直在异地恋呢!这不,今天顺路去了趟城里把证领了。”
方思南说完赶忙从兜里掏出那崭新刚出厂的结婚证,特意指了指结婚证上民政局的印章。
“爷爷你看,民政局的章,刚盖的,还热乎着呢!”
方仲远见状,握着方思南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南南,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虽说你这么些年也不来看看爷爷,但是爷爷从来没有怪过你,也就只盼你早日成家,有个依靠,爷爷就放心了,不过你也没让爷爷失望,爷爷就可以放心下去跟你爸爸和你奶奶交差了。”
不知什么时候,眼泪竟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方思南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此刻她脸上的笑容显得是那么的僵硬。
“爷爷,你说什么呢!都怪我这些年也没赚到钱,不过妈妈已经把钱寄过来了,我马上就去给你办转院手续,我们到省城的大医院里去,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定能治好你。”
方仲远摇了摇头,说道:“去什么省城,折腾不动了,爷爷现在就想回我的老宅子去,跟我们南南开开心心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