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次是凌或第二次离开老君山,那至于第一次吗必然就是当年他两岁时人事不知,被那伙北朝贼人裹挟下山的那一次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剩下的那就不用再多问了——凌或这是在婉转的告诉她,他也是初出茅庐,显然也是并不太认识去汝阳的路。
谢昭扶额。
——是她大意了,终日捉鸟却被燕雀啄了眼,居然因为凌或看起来格外少年老成,就习惯性的以为他无所不能。
原来他也是通过日月星辰,来辨别东南西北四方方向的。只是平日里他看起来从容得很,给人一种无所不知的错觉罢了。
她趁着此时他们已经靠近山峭崖壁,周围的树木没有那么密集了,于是眯着眼、认真抬首望了望日头。
看毕,她轻笑着舒了口气。
“问题不大,咱们并未偏离原本路线太远。”
韩长生这才也跟着长长舒出口气。
“早说嘛,吓死我了,多亏咱们没偏出太远,若是叫我原路走回去再来上这么一遍,我宁可从面前的山崖跳下去——”
“——咦?跳下去?”
他突然神情诡异的抬头。
凌或微顿,旋即了然,然后一个纵跃飞身而起,便到了崖边。
他艺高人胆大,直接一个轻功踏步从容纵身于峭壁边缘,迎风而立、衣袂翩跹。
山风吹动着他的长发和袖摆,像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卷。
凌或先是打量了一番两边山崖间距,然后又倾身向崖底高度望了望,最后回过了头。
“两边的山体峭壁间距不大,我与韩长生用轻功都可通过。”
谢昭挑了挑眉。
她悠哉悠哉的走近凌或身边,侧身看了一眼两面峭壁之间的距离,然后轻笑着点了点头。
不得不承认,凌或的眼睛堪比卡尺,一眼就能估量个分明。
——这个距离对于观宇境的韩长生和圣王境的凌或来说都没什么,不过换作金遥境的她确实费劲了一些。
谢昭一摆手。
“小意思,你用轻功带我一起过去,不就成了?”
凌或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滑落至她握着“拐”的那只手,然后十分坦荡的摇了摇头。
“带不了。”
悬崖峭壁上并非平地,他不会丢弃他的双锏、谢昭也不会丢弃她的“长棍”。
恰好,他们的武器也都并不轻巧——甚至可以说重的惊人。
所以,他若是带一人用轻功负重渡崖的同时,还要夹带双人份的重武,岩壁湿滑,这多少还是会有些风险。
谢昭脸上那副运筹帷幄的表情,刹那间被冻结成了千年寒冰。
淦?
带不了?
她没听错吧?
什么叫带不了??
韩长生“咦”了一声,也十分不解的追问:“带不了?为何啊?”
他突然又“啊”了一声,一脸洞若观火、恍然大悟的表情,拖长了声音自得其乐的说道:
“——那必定是因为阿昭她太重了对吧?可是瞧她那副瘦如竹竿、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的模样,应该也不至于吧?
凌或,你可是连重若千斤的双锏,都能耍得举重若轻的圣王人境哎,应该不差她这百十来斤吧?”
他说到这里“啧”了一声,又嘴贱“离间”道:
“我知道了,必然是因为谢昭平时惯爱闯祸,所以你想借此良机趁乱丢下她!哎呀呀!虽然她不招人待见,但是罪不至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