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生唔了一声,不甚自在的转开头,不敢吱声了。
他的嘴比脑子快,早就忘了先前谢昭与他说过的——“少说话,最好不说话”的嘱咐。
谢昭转回头,继续直视着壶卢圣使,她突然问:
“在下的目的,可否会影响圣使的答案”
壶卢圣使笑了。
他叹息道:“方才这位韩少侠说的没错,不论是什么目的,真相和答案都只会是同一个。
所以,谢小友询问此事的‘目的’,并不会改变这件事本来的真相。但是却会影响到,在下是否能将这个答案坦言告知。”
“我明白了。”
谢昭也笑了。
壶卢圣使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她追问此事的“身份”,是他是否会坦言告知这件事始末的关键。
于是她也认真的说:“我问询此事的目的事关他人,确实暂不方便告知圣使。但是若我能将自己询问此事时的立场和身份告知于您,不知您可否释然,并坦言告知”
“哦”
壶卢圣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忽而含笑问:
“那么,谢小友如今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询这件十七年前南北朝之间的尔虞我诈”
谢昭正色道:“如您所见,就是您面前这个江湖草莽之人,谢昭的身份。”
壶卢圣使沉默一瞬。
“当真。”
她点头。
“绝无虚言。”
“只是谢昭”
“只是谢昭。”
韩长生和凌或微微蹙眉,看着他们之间的哑谜。
然而下一瞬,壶卢圣使沉默一刻后,居然松口说道:
“好,既然如此,我愿如实已告。我也相信小友,不会轻易掀翻如今天下难得的平和。”
谢昭失笑摇头。
“圣使这是在点我。”
壶卢圣使长长叹了口气,道:“老朽不敢。”
他道:“十七年前,宇文部却有派出一队部落中最为强悍、以一当百的精锐之师前往天宸。
不过,这一队人马,人数并不多,只有一百多人,却都是族中最好的强手。”
“如此舍得血本,宇文部大亲王所谓何故总不会是为了窃取当时的军情。”
谢昭淡笑着继续说道:“若是只为军情,细作只需深入琅琊关的谢家军帅帐。虽然当时的边关主帅乃是‘谢氏三杰’中的谢焕臣,宇文部的细作密探轻易无法得手。但是若为军机情报深入腹地昭歌城,未免更加本末倒置。”
壶卢圣使轻轻一叹,道:
“不错,谢小友慧眼如炬。当年大亲王此举,并非是为了窃取军事情报,而是奉命行事。”
谢昭蹙眉。
“奉邯庸皇庭之命”
壶卢圣使静静看了谢昭一瞬,突然再次问:
“谢小友,一而再再而三要您的保证,是我不够坦荡,多少有些辱人了。
但是事关重大,老朽还想再最后问上一次——您当真只是以‘谢昭’这个身份来查询此事也当真不会因为老朽口中的真相,掀起无法挽回的纷争吗”
谢昭目光磊落的回看他。
“谢某如今虽然大不如前,但是说出的话依旧言出必践。我绝无意借昔年旧事,搅动天下风起云涌之心。
——谢某无乱世之意,关于这一点,圣使应该知晓我心。”
“好。”
壶卢圣使缓缓点头。
“这件事,还要从一个名震天下的上古古籍功法《破神词》说起。”
“它如今还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洛书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