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事情既然都已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该得罪的人,他也都得罪完了!
若是最终却不能抱得美人归,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想到此处,薛松源连忙抖着眼角,小意逢迎道:
“长公主殿下,您可万万不能听这满嘴没谱的江湖女子胡言乱语!
她方才也说了,只有这妓子死了,那才是会给长公主添乱的。
但是松源又怎敢陷长公主于不义?自会处理的妥妥帖帖,不叫人寻了死惹了事。请殿下放心!”
话毕他深深躬身一礼,毕恭毕敬到了极点。
平阳长公主什么微顿。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薛松源一眼,其实以薛松源过往强抢民女的“经验”,事后十有八九是不会闹出什么乱子的。
而河东薛氏似乎也早习惯了事后给他擦屁股,即便是真惹出了什么乱子,想必也自有薛松源的父母亲长操心摆平,按理说绝对牵连不到她的。
只是
毕竟是天子寿宴前后,若真惹出了什么“腥味儿”,只怕好听不好说,她也犯不上的。
不过平阳长公主倒是也曾听说过,这个吴若姝的父亲前任西南按察使吴用,日前可是惹得天子龙颜大怒。
若是旁人在南朝新春佳节之际受难殒命,倒是不好估计天子听闻后的态度。
但是若是吴用的女儿死了也就死了,只怕陛下也未必会有多么怜悯。
想通此节,平阳长公主心中已有计量。
而与此同时,谢昭也从她的神态中琢磨出来她的想法了。
谢昭心下喟叹,看来今日之事若是真想帮一帮吴若姝,便不能善了了。
果然下一刻,平阳长公主冷淡疏离的抿唇一笑,道:
“薛松源,你可要记得你跟本宫的保证,否则”
薛松源连连应道:“松源理会得,必不叫长公主殿下为难。”
平阳长公主嫣然一笑,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道:
“那还等什么呢?今夜,她是你的了。”
薛松源大喜过望,目露邪光,一双贼眼上上下下不住打量着吴若姝曼妙的身姿,第一次如此感激平阳长公主!
吴若姝看到薛松源一脸恶意的朝着她走来,而她的未婚夫婿崔月迟一身皮肉伤,惊怒交加的再次被薛府的随扈钳制住,当即心如死灰!
她打定了主意,既然而今逃不过受辱一场,她却亦不能轻易赴死!
她父亲吴用本就是蒙冤而死,若她也死了,谁人还能来替她一生为民、镇守一方的父亲喊冤叫屈?
即便是要死,也要死在父亲沉冤昭雪之后!
大不了.
大不了就当自己自此只是一块无知无觉、无心无肺的石头罢了。
尽管心中不断鼓气,但吴若姝到底还是一个未及出阁的大家闺秀,害怕得紧紧闭上双眼,几乎不看与面前逐渐靠近的面目可憎的男人对视。
但是奇怪的是,她闭上眼等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等到那意料之内的令人作呕的触碰。
吴若姝惊愕讶异的再次睁开眼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位谢女侠居然站在了她的身前。
她手握一柄剑鞘上裹满麻绳、几乎看不出本色的长剑,此时正稳稳抵住了薛松源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