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薄熄根本不需凌或提醒暗示,便已自发自觉的提着自己的贴身宝刀“哭龙荒”等在了门外。
她修习“有情道”,虽然容色清冷,看起来不近人情,实则却是最通人情世故之人。
薄熄知晓,谢昭要问询吴若姝之事,既然事关其父前任西南按察使吴用,那么十有八九会涉及南朝内政。
既然如此,她这个北朝人自是不方便在场倾听的。
房门开了又阖,几人纷纷离去。
谢昭重新转过身来,目光和煦的注视了咬唇纠结的吴若姝一眼,淡淡笑了笑,温声道
“吴小姐,您请坐。”
这是吴若姝的房间,但谢昭却从容淡定的仿佛自己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而离奇的是,吴若姝似乎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她晃了晃神,神思不属的“啊”了一声,竟真乖乖依言坐在了自己的绣床上。
谢昭见此失笑。
此时房间除了吴若姝之外再无旁人,而吴若姝先前也并不认识她,于是谢昭索性十分放心的抬手摘掉脸上的面具,让闷了许久的皮肤放了会儿风。
毕竟那面具材质简陋,说话间五官微微震动下,面具的边缘会不断摩擦人的脸颊和下颌。
谢昭一双掌心虽然满是老茧,但是她脸上的皮肤却分外稚嫩,因此面具摩擦之下难免有些痛痒。
她摘下面具后,随手将之放在吴若姝的梳妆台上,旋即随意指了指梳妆台前安置的那张木制座椅,含笑又问道
“这里我可以坐吗?”
吴若姝正一脸错愕的紧紧盯视着谢昭那张“重见天日”的绝美容颜,这张脸即便是用国色天香来形容,那都是丝毫不为过!
她也没想到这位行事洒脱不羁的谢女侠,居然生了这样一幅美到出尘的容貌!
怪不得她走在哪里都要戴着这张面具,否则方才在花满楼正厅中,只怕薛松源那登徒子必要再生事端。
谢昭见她走神,笑着又问了一遍。
“吴小姐?”
“啊!”
吴若姝回过神来,连忙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不再失礼的冒失盯视着她。
“是若姝无礼了,谢姑娘快请坐。”
谢昭含笑微微摇头示意无妨,撩起裙摆坐在那张简陋的木椅上。
她单手握着“黄金台”,将剑鞘轻轻拄在地面上。
一身简洁又简朴的素色长衫外,只披着一件厚重的毛领斗篷,似乎很是畏寒。
不过已是岁末冬寒时节,即便是南朝天宸的国土,亦觉出几分冷意。
谢昭这样的穿着打扮,倒是也并不新奇罕见。
她斟酌一瞬,开口的第一句是
“吴小姐,我相信令尊并非渎职无德的贪官污吏。但是空口无凭,凡事皆需证据佐证,这事儿坦白说来,其实并不好办。”
她的第二句则是
“不知令尊吴将军,可曾给家人留下过什么稀罕物件,比如说——皇帝陛下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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