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初劝道:“你既然决意和妹婿好生过日子,就该与他相敬如宾,这男人嘛该给的体面还是得给,切莫因自己的过错让人家心里生了怨。”
听到这话,陆珺莞也意识到自己平日里待他太过苛刻了些。
招赘一事当初本也是自己的意愿,就是人选没由自己做主,她一直心里有些怨言。
如今再仔细回想,陆江氏自入府这两年的确是矜矜业业,帮着陆家打理生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反倒是自己亏待了他。
“咳,他是不是向你抱怨银子的事了。”
陆珺莞讪讪的笑道:“我也是年前听说檀州城有位大家小姐,家里招的赘婿拿着府上的银子到外面偷养外室,故而今年才对他苛刻了些。”
想了想,她又自顾自的点头:“你这话倒也是,好歹是我陆家的赘婿,一月二两银子的月俸的确是寒碜了些,回去我再多给他一两便是。”
这话让曲云初听得哭笑不得。
二三两银要是放在寻常人家那自然是笔巨款,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放在陆家这样的门第,三两银子还不如一个上等的丫鬟女使月俸,也难怪江云轻整日里围着陆文谦打转。
陆珺莞留在院里喝了碗燕窝雪蛤粥,见天色已晚,便领着女使们匆匆的回了自家的院子。
藜榕院那边,陆彦朝和唐幼宁夫妇回门归来,听闻陆文谦将剩下的雪蛤膏部留在了凤雅阁,唐幼宁顿时气得不轻。
“凭什么,官人如今才是陆家的家主。”
唐幼宁这几日正愁着断了雪蛤膏,愤愤不平的抱怨道:“二叔他凭什么不经官人允许就擅自做主。”
华氏一直低着头,心里也有些不悦。
可她知道老二在陆家的地位,即便是不做家主仍然是一句话就能主导陆家的命运。
眼下还不是与他叫板的时候,自不会挑唆儿媳去闹事,到时候只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倒是陆彦朝看得开朗:“不过几盒雪蛤膏,你何必较劲,这本也是二婶靠自己的本事寻回的,将剩下的赏赐给她并无不妥。”
追回了雪蛤膏,不管怎么说也是替自己解决了件棘手的事。
“可官人你如今才是陆家的家主呀。”
唐幼宁仍执迷于此:“而且那刁妇如今连父亲也不放在眼里了,今日父亲去寻她,她还给父亲下绊子,让父亲脸上难看。”
“要说老二家这位这几日确实是反常了些。”
华氏狐疑道:“莫非真是得了仙人护佑?”
环顾了眼夫妇二人,她心头的疑惑更重:
“今日我听陆大管家回来说,你们二婶从玄都观去曲家村竟是驾了一群纸鹤,那玄都观本只是处名不见经传的地方,老二却掷万金入观,倒是让我很是好奇,改日我也得去好生拜拜。”
“不过都是些妖道罢了,使了些故弄玄虚的江湖小把戏,母亲何必当真。”
陆彦朝并没觉得好奇:“母亲若是喜欢还是去嘉兰寺妥当些。”
不过想到曲家村雪蛤膏产量一年不如一年之事,他还是皱起了眉头。
“二叔这些年徒有虚名,对曲家村一事一直心存仁慈,如今既然是我做了陆家的家主,那整个曲家村的地界必须得收归陆家,如此方能保证雪蛤膏每年如约送往宫中。”
“就怕曲家村的村民不肯搬出村去。”
华氏有些担心。
“母亲多虑了,官人那位干娘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如今父亲又入了京,对付区区一群刁民不过小事一桩。”
唐幼宁极力支持夫君拿下整个曲家村,她可不想用个雪蛤膏还要与人争抢。
陆彦朝心里已然有了决断,起身道:“我送母亲回去,这事母亲不必再操心。”
华氏思忖着点了点头,终于同意了儿子的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