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其实开了窗在等周子舒从窗下经过,结果看到她形容狼狈、一瘸一拐出了酒楼的门,嘴角还有血痕。
晋州毕竟算是割据一方,江湖势力不多、且集中于晋州南境的岳yAn,既是在衙门为官,正常的复职何须对自己下手这般狠?
这行事手段让温客行想起晋州那个没人能证明它存在、江湖上却闻之sE变的组织。
天窗。
趁着众人都在朝议,周子舒溜回了侍卫营,天窗的办公处目前在侍卫营里面,不知道几时才能分开。实际上她在侍卫营只是个挂职,早年每次听到别人叫她周侍卫,心中多少有些不平,现在就习惯多了。
总b叫“周副统领”或者“周副侍卫长”好一点。
她是现任晋王的表妹,现任晋王这晋王也没做多久,她是在晋王还是世子的时候只身从昆州来的晋州,刚进侍卫营之时没少被人拿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
晋王世子的nV侍卫,多暧昧的词。
她直接杀了带头的人。
周子舒很清楚,表兄妹这种关系是很容易引人遐想,尤其她父亲见罪于晋王,她算是流配昆州,和晋州这些闺秀全然不同,肯定当不得晋王世子妃位。
那又如何?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货的是艺,不是sE相。
晋王散了议事回来见她出师不利,脸sE冷得可怕,但看周子舒又吐了一口血,到底是没说什么。
“罚俸三月,在家休息几天吧。”
其实刚组建天窗,正是周子舒需要立威的时候,除了四季山庄带来的旧部之外,很多新进天窗的人都尚待厘清究竟真是身家清白还是别的势力安cHa进来的,晋王这样安排显然是全然不曾考虑周子舒的处境,但周子舒也没说什么,撑着身T安排好公务分发下去,回自己的别苑去了。
她人刚到别苑没多久,晋王派的使者就追过来了,送来了各sE药材和一些珠宝,为首的景北渊面上带着歉意,说晋王也不是有意的,刚接管晋州难免急躁了些。
“做臣属的,没有和王爷置气的道理。”周子舒面sE倒是缓和了一点。
她是知道晋王的X格的,所以她的确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晋王的处理方法没那么好。b起钱财,晋王总是更在乎手下人的能力,在他看来这个任务难度不高,只是为了尽可能不泄露风声才让周子舒去。
几个时辰后周子舒收到飞鸽传书,晋王在信上关心了她的伤情,周子舒看完把信在烛火里慢慢焚尽,看来先前送来的药材是景北渊自作主张。
她吞了内服的药,又运了一下内功,感觉好些了,叫亲信给自己弄了鹿茸过来,又翻出来上次收缴的房中术的书,打算对着书实践一下。
效果出人意料地惨,且不提一点都没有快感,甚至还出了血。周子舒盯着沾了血的帕子看,心里有点信温客行说的不疼就不会流血那番话了。
只是她处理了半天也没见好,只能忍着疼换了身裙子,戴上面纱潜进了昨天的酒楼里。
温客行不在房间里,桌上铺了张纸,写了几个字,周子舒一一看过去,旭、绪、叙、煦,连序字都有,没一个对的。
旁边充作镇纸的是一把扇子,周子舒去拿才发现是钢骨扇,沉得要命,打开来扇面上看起来还有褪了sE的血迹,真不知道这扇子都跟着主人经历过什么。
不过确实是把好扇子。
周子舒正在拿着扇子b划,温客行回来了,见着周子舒在,直接捏起她手把脉。
“吃过药了。”周子舒言简意赅。
“这一掌太狠了,要养一段时间的。”温客行叹了一声,“何至于对自己这么狠心。”
“不狠一点,难道等着查到你头上?”周子舒把扇子合拢,在温客行头上轻轻点了一点。
温客行的眸sE愈发深沉了。
周子舒见温客行一直盯着自己,投以疑惑的目光,温客行不答话,把白衣剑cH0U了出来,从剑柄缓缓抚0到剑尖。
“这样絮娘可懂了?”
“你在胡乱喊些什么!”周子舒出手去夺白衣剑,温客行被她夺了剑也不慌,手在周子舒腰上揽着,一揽才觉得不对,周子舒的腰身僵y,往下就更是了。
“出什么事了?”
温客行还在琢磨是不是伤到腿了,就听周子舒咬着唇快速把事情说了一遍,温客行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胆敢于尝试的姑娘,沉Y了一番,说那不然先把裙子脱了?
周子舒想着是眼前这人也无妨,温客行找了药膏过来,用手指送进她身T里上药,药膏用了小半盒,温客行里里外外都抹了,表情心疼极了。
“不怎么疼的,只是不舒服。”周子舒解释道,她是忍惯了的,这点疼痛对她来说没什么,而且鹿茸也b温客行的东西要纤细上一半不止,是她想差了,纤细的东西照样会弄疼自己。
温客行把裙带重新系好,趁势让周子舒住一晚,等肿消了再走。周子舒则心知自己技术远不如人,今后若是有什么需求,还是来找温客行算了。
周子舒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倚在温客行身上,她先时打自己那掌确实是重了,坐都不好坐正。温客行打听起周子舒能休息几天,他没绕着弯子说话,周子舒自然也没全瞒他,说自己如今是停了职,不知要几时才能起复了。
但想来也不会太远。她冷笑了一声。
沙陀人可不是人人都通汉文的,便是识字,这从识字到通晓之间要经过的阶段多了去了,除非她表哥愿意放权给景北渊。
晋王会愿意才怪。
温客行哄着周子舒睡下,晚膳据说是请了一位江南厨子,做了一道非常简单的葱油拌面,加了些羊r0U糜,还配了葵羹,周子舒醒过来被扶到桌前坐定,看着温客行把面和羹捧到她跟前。
味道其实说不上特别好,卖相是还可以,周子舒原本打算挑剔两句,眼睛扫到温客行侧脸上若隐若现的面粉印子,登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成日在无止境的算计中打着转,生平最怕的就是待人至诚的人。
她捏着自己的帕子,装作是温客行面上有汗,喊了他过来把那道面粉印子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