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谈。」得到白俄的应允,安室透轻轻握住黑泽未来的手腕,将她拉到一边。
「你也希望我点头?」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如果眼前这个男人以前真是她男朋友,那他不该是这种立场,她是绝不会对这样的人动心的。
「我当然希望你能配合,但我并不是想强迫你或是以他们的角度劝你,而是,以你身为一个医生的立场来说服你。」安室透的话惹得黑泽未来忍不住冷笑:「医生的立场?你们这种绑架病人的行为就已经跟医生的理念背道而驰了。」
安室透顿时语塞,但他很快便调整好状态,继续道:「这点我无法否认。但首先,心瓣膜是人工的,不管是从何而来,我们都没有靠伤害他人来拿到瓣膜;再来,让你动手术,也是为了救病人,我想你应该清楚,渡边先生的状况拖越久越麻烦,既然人在这、有瓣膜、有设备,若换作我是医生,没有理由不点头,至於後续如何,那是把人救活之後才要考虑的问题。」
话落,黑泽未来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没有动作。
但凡是医学系,毕业时都要做宣誓,在她沉默的期间,她回想起了她毕业时担任毕业生代表时所念的宣言。
"病患的健康生命是我首要顾念。"
"即使面临威胁,我的医学知识也不与人道相违。"
是了,她应该优先顾及的是病患的健康和生命,而虽然她现在处在被威胁状态,可这场手术并不与人道相违,所以她的确应该答应。
「好,这场手术我可以开,只要安室先生你能够百分之一万肯定瓣膜确实是人工的,如果是从人身上摘下来的--」说到重点处,黑泽未来拉长了尾音,语气狠戾:「我会把你们送进监狱。」
听到她终於答应,安室透松了口气:「嗯,放心吧,绝对是人工的瓣膜,我们还没丧心病狂到拿真人瓣膜的程度。」
黑泽未来转头对白俄说:「我答应手术。」
白俄不可察地低哂,果然是越亲密的人越知道弱点在哪,不知道波本讲了什麽让黑泽未来愿意动手术,反正,目的达成了就好,她双掌一拍:「太好了,那麻烦您移步至手术室吧,请。」说着,她走至黑泽未来前方,扬起手,朝走廊方向示意。
众人就这样来到了手术室门口,黑泽未来看着眼前的一大片透明落地玻璃,眉心一蹙,这是要让大家看全部的开刀过程吗?未免有点变态。
高粱发现她神sE怪异,又是一阵冷嘲热讽:「不会连几个人的注视都克服不了吧,这样还当什麽医生。」
黑泽未来觉得很烦躁,平时在医疗队也没见他话这麽多,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帮这种非法组织工作的高主任没资格说我,况且,对於这个玻璃,我可什麽都没抱怨。」
高粱被後辈这麽一怼,怒火中烧,本想同刚刚那样拿枪吓她,还来不及动作,贝尔摩德就走到他身侧,轻佻地警告:「再对她无礼,後果会很惨哦。」说完,也不管他下一步要g什麽,她就迳直把他给往前推至白俄後面,行云流水的动作结束後,她又扔给他三个字:「老实点。」
高粱气极,却只能把怒气吞回肚子里,贝尔摩德这个nV人他可惹不起,谁让她是那位先生重视的人。
「你不会是嫉妒她主刀医生的身分才一直针对她吧?」白俄散漫的态度不外乎又让高粱险些发飙,再加上心思被戳穿,高粱现在是满肚子火,可又没人能发泄,要是他再去找黑泽未来麻烦,不只白俄跟贝尔摩德,Ga0不好就连波本那家伙都会对他不利。
黑泽未来没有在意前面的吵闹,静静跟在後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安室透的目光也没离开过她。
在进手术室前,黑泽未来走到安室透面前,小心翼翼取下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红绳项链,递给他:「安室先生,能请你暂时帮我保管这个吗?手术完再交给我,谢谢。」会想交给他是因为,他是在场所有人中她最信任也最熟悉的人。
安室透接过项链,点头答应了她。
他看着她走进手术室,洗手、戴头套、穿无菌衣,等她开始专注於手术时,他才低下头仔细端详她交给他的项链。
此时手术室外只剩贝尔摩德、安室透,以及白俄三人。
这条项链上面唯一的坠饰是一枚白玉戒指,内侧刻有黑泽未来的名字,以及一串英文草写,看上去不像由机器雕刻,更像是由某个人手刻。
"ASAMEMBEROFTHEMEDICALPROFESSION"
是日内瓦宣言的开头。
安室透不禁怔住。
看来黑泽未来心里并不完全认同这场手术是一名医生该做的,虽然不违背宣言的任何一条,但因为手术是非法的,所以与她身为医生的信念不符。她之所以在手术前把项链取下,是为了卸下合格医生的身分,此刻的她,是以个人的角度在动手术。
他抬起头看向手术室内的nV人,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了些许心疼。
那个七年前窝在他怀里撒娇的nV孩转眼间成了独当一面的医生,原本清澈见底的双眸不再,虽然依旧不带杂质,可就是和以前不一样,好像参杂了些属於rEn的客套与成熟。
这七年,她到底经历了什麽?还有当时的空难,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一直在追查,却迟迟查不出个所以然,既然现在她出现在他面前,相信应该会有不少线索浮出水面。
这时,一阵急促又低沉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几人闻声望去,随後,一名银发男子自黑暗中现身,盖在帽子Y影下的目光倒映着灯光,锐利如刀刃的眼神在几人之间来回,看得出来他极为愤怒。
「白俄,你给我过来。」琴酒咬牙命令道,白俄头疼地捏住眉心,在心里暗骂了好几句脏话。
到底是哪个不长脑的跑去跟他通风报信?最好不要被她抓到。
一离开安室透和贝尔摩德的视线,琴酒气得直接勒住白俄纤细的脖颈,将她压在墙上,她也没挣扎,只是艰难地x1气,等待对方的审问。
「谁让你把她拖下水的?」琴酒的怒气极度强烈,白俄将指甲狠狠掐进他的手背,直到掐出血痕,他因痛意而稍微理智了点,这才放开手,她咳了好几下,终於得以正常呼x1。
「兰姆给我下的命令,怎麽?你要亲自确认吗?」白俄g起一抹挑衅的笑,琴酒只差没一枪把她崩了:「立刻去给我停止手术,不然我就亲自进去。」说着,琴就转身就要走。
这下可是踩到了白俄的地雷,她最讨厌的就是即将完成的事情被半路杀出来的人事物破坏,於是她抬脚就想给他一记扫堂腿,琴酒自然是闪过了,她也彻底动了怒:「琴酒我警告你,你如果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她的身分,就最好不要做任何事,乖乖等手术结束,你忘了之前查特是怎麽弄她的?」
琴酒深x1一口气,似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我记得我说过,谁动了她,下场就一个字,Si。白俄,你想Si吗。」并非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白俄知道他对自己动了杀心,态度放缓了一点点:「这场手术,是黑泽未来自己答应的,也不知道波本怎麽劝的她,但绝对是出於她自己的意愿,我可没有做出什麽威胁她的举动。」
说到这,她很刻意地假装不经意想起:「啊,说到威胁,高粱貌似拿枪指了她一下哦。」
听到是黑泽未来自己点头,琴酒的怒火才稍微灭了些许,可在听到高粱拿枪指她以後,他的不爽再度达到极点:「他想Si是吧,手术动完我就成全他。」
「别动不动就谁想Si,谁会真的想Si?尤其还是被你nVeSi。」白俄又说起了风凉话。
琴.被怒气冲昏头.酒:谁敢动我妹,我就让他S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