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一辆青色油毡顶的马车驰聘出了玄风南门,风也似的来到了城外五十里外的一座小山下。
马车一停,门帘一掀而开。
江云莱所化的青衣男子就潇洒的从车中一跃而下,一名粉衫女子紧随其后,待二人站定后,其转身扔给车夫一块银子后,就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向上。
半盏茶的功夫后,二人就来到了山腰处一座宁静幽远的道观前。
道观占地不过一亩,大门紧闭,并有一道青白石墙围着,透过高高飞起的屋檐,可以看出连大殿和各处厢房加起来也不过五六间的样子。
鲛浮鄢抬手看了一眼道观大门上悬挂的匾额后,当即喃喃出声:“落霞观”
话音刚落,就见身边的江云莱几步走到大门前,轻轻扣了几下中间那硕大的古铜色门环。
“谁啊?若是上香解梦的居士还请改日再来吧,请恕本观不能接客,观主他老人家最近正在闭关,无法接待贵客的。”大门纹丝不动,却从里面传来一道清脆的童声。
“不见客?我们这么远”鲛浮鄢眉头一竖,双颊染上一丝薄怒。
“浮鄢,稍安勿躁。”
江云莱侧首看了鲛浮鄢一眼后,这才回过头来口中淡淡的继续道:“我是观主的远房亲戚,有要事特来相见。”
“什么?观主的亲戚?”声音的主人有些意外的,随着‘悉悉索索’一阵响动,大门缓缓的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十二三岁模样的清秀童子,满脸诧异之色的看着江云莱和鲛浮鄢。
“我这有一件信物,麻烦仙童拿去给你们观主一看便知。”江云莱打量了童子一眼后,便从袖子里摸出半块玉佩,直接递了过去。
“还请居士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童子皱着眉头犹豫了一阵,还是接过玉佩退回了道观,并将大门再次一关而上。
“这是什么态度?小心我”
江云莱见此,双目微微一眯,但没有说什么的就在原地默默等待起来,倒是身边的鲛浮鄢气得直翻白眼。
时间不长,不过一小会儿功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大门随之再次打开,那童子从门后现身而出,并满脸歉意的躬身一礼道:“二位居士请进吧,观主已经出关了,并已经在厢房等候了。”
江云莱将目光从童子身上一收而回后,二话不说的大步流星向前。
鲛浮鄢在路过童子身边时,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他一眼后,这才提着裙摆跟了进去。
于是在道童带领下,二人走进了道观,穿过大殿侧门后,来到了道观后面一座另有白色石墙隔开的院落,并站在了正中间一座十分幽静的木制厢房前。
“二位居士,你们自己进去就行了,观主就在里面。”童子走到厢房门前,身子一侧后,就低垂着头颅十分恭敬的说道。
“喂,你是不是忘记还什么东西了啊?”江云莱稳如泰山,面色不变,身后的鲛浮鄢忍不住了,语气不耐的侧头向童子问了一句。
“啊对对对,这是居士先前给的信物,我这就物归原主。”那童子闻言先是一呆,但马上醒悟过来,立刻伸手从怀里摸出先前那半块青色玉佩,并双手捧着递向了江云莱。
“哼给我就好!”
鲛浮鄢面色不虞,当即手臂一动,单手向前一抓而去。
“噗嗤”一声!
鲛浮鄢手臂突然暴涨一截,五指成鳍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刺向了童子的胸口,只是一抖之下,就将其心脏碎搅成了碎块。
童子当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瞬息毙命了。
鲛浮鄢五指再一松,童子的尸体就软绵绵的往地上跌落而去,其袖子再一卷,就将那枚玉佩裹回来怀里。
这一翻变故来得太快,几乎是同一时间,院落两侧的石墙上,突然裂出无数细孔,接着破空声大响,竟然有密密麻麻的弩箭激射而出,并化为漫天寒芒向二人的方向激射而来。
江云莱眉头一挑,袖子一抖,丝毫没有慌乱的祭出早就蓄势待发的裂光剑,只是略一舞动,片片剑影狂涌而出,瞬间就将二人的身影包裹其中。
那些弩箭一接触到这些剑影后,竟然纷纷爆裂而开,直接化为一团团赤色火焰汹涌的燃烧起来。
但在下一刻,笼罩在剑影中的江云莱口中发出一声低喝,剑气一盛后,所有火焰就立刻溃散而灭。
随着剑影中寒光大盛,又是七八道白色剑气接连向两侧石壁横着一斩而去。
“不好,快躲!”
当即就从石壁两侧传出许多慌乱的惊呼声。
白光一闪后,剑气悄无声息的没入石壁中不见了踪影。
随着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四起,两侧石壁拦腰而断并朝外一倒而下,从中现出七八个服饰各异的人来。
原来这院落两侧的石壁竟然暗藏玄机,中间建了一条一尺多宽的中空暗道,这才能让人藏身其中。
而那些伏击她们的人则是各自手持一柄赤黑小型弓弩站立其中,不过此时此刻,已经化为两节纷纷倒地毙命了。
江云莱刚刚放出了几道剑气不但将墙壁轻易斩开,还毫不留情的将里面的伏击者也全部歼灭。
“小心!”
就在这时,身旁的鲛浮鄢低喝一声,并猛然转身,身体瞬间化为泡影。
同一时间,身旁的柱子瞬间炸开,一对寒光闪闪的利爪,堪堪从鲛浮鄢原本站立的地方一穿而过。
江云莱面色一冷,手中裂光剑就往右侧虚空一斩,一道丈许长的剑气瞬间激射而出。
“嗡”的一声。
右侧的虚空荡起一阵波纹,现出一道白色身影来,并脸色大变的向外面疯狂逃去。
江云莱神色不动,但突然手腕一动,挽了个剑花,白蒙蒙的剑气骤然化为一轮弯月,荧光一闪的也随着白色身影一卷而去,并将其瞬间淹没在大片的寒光中。
一声惨叫后,白色人影就化为数截跌落而下。
江云莱却是视若无睹,单手持剑的站在原地,在看了一眼鲛浮鄢后,这才一转头,盯着厢房的位置淡淡的开口了:“阁下在里面藏了这么久,难道就不打算出来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