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黑色笼罩的世界,山势陡峭,怪石嶙峋。黑色的树林比之前长得更加茂盛。乌云从天际线边,不断向山顶上的小木屋聚集。
蒙克正坐在小木屋内,看着眼前的一切发呆。桌上摆着一张照片,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的头顶,戴着一串由拓金花编制而成的花环。
相框的玻璃上堆满了灰尘,将年轻女子的脸部特征遮住。蒙克将相框拿到身前,用衣袖擦拭,可不管他怎么尝试,始终无法将灰尘去除。
汗水从蒙克的额头渗出,滴在了相框上,随即往四周扩散。混合着灰尘,汗水流动形成的图案边界越来越清晰。
小木屋突然开始抖动,黑色的世界开始分解崩塌。蒙克打开门,奋力往外跑去,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个相框。
随着震动的加剧,地面开裂,山体破碎,树林成片地倒下。一个恐怖的深渊瞬间出现在蒙克脚下,他一脚踏空,混合着无数的碎石,不断下坠。手中的相框在空中滑落,消失于黑暗中。
……
蒙克挣扎着坐了起来,老旧的悬浮床发出嘎吱的声响,枕头已经被汗水浸湿。贝恩跳上床,蜷缩在他的身旁,不停发抖,表现出极度的不安。蒙克看了眼时间:凌晨2点分。
窗外隐隐发光,蒙克拉开窗帘,从写字楼的夹缝中望去,寄生塔顶部聚集着一团漩涡状的云,将巨大的塔身层层包裹,此刻,寄生塔向外释放的能量涟漪,从淡紫色变为了淡红色。
“,你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上,我调取一下寄生塔附近的画面。”快速从视频信号中,剥离出距离寄生塔最近的一个信号源。解析后,寄生塔的现场画面,出现在了屏幕墙上。
画面中,寄生塔底部“绿带”里的植物,只剩下裸露的枝干,叶片像是瞬间蒸发了一样,未残留任何痕迹。“银盘”里的白色防御设施,不受控制地旋转起来,淡红色的能量涟漪逐渐加剧,颜色也越来越浓。
画面开始出现无序的横条纹,几秒钟后,画面中断。
贝恩先是朝着窗外不停狂吠,然后用嘴咬住他的衣角,努力将他往门的方向拉。
突然,房间开始摇晃起来,书架上的书一本本滑落。
“不好!地震。”
蒙克明白了贝恩的用意,将它抱入怀中,迅速躲到了墙角。防水区下沉,机械手臂移动到蒙克的头部,并靠墙支撑,组成了一个安全区。
强震持续了十几秒,书架上的书几乎全部散落。那张面临淘汰的fl-2型悬浮床,零件相互碰撞后,终于寿终正寝。
密室里堆放配件的方形盒子,倒了几排。义肢配件墙上,米诺夫斯基骨骼连接器,从墙上震落,将工作台砸出了一条裂缝。
“震级级,烈度度,还好,破坏力不算太强。”在蒙克耳边说到。
在科技爆炸式发展的上域,地震已经变得不再可怕,一套完整的先进技术保证了地震的可预测性,甚至能人为干预导致严重后果的特大地震。
“奇怪,这次地震为什么没有预警呢”确认强震过去后,蒙克将机械手臂移开,踱步到窗边。
“寄生塔能量颜色的变化正常吗”他望向屏幕墙上的画面,刚才的漩涡状云雾已经扩散,寄生塔被隐藏其中,不见了踪迹。
……
凌晨2点分,卡尔文的房间内。
卡尔文正趴在桌上睡觉,桌前的白板上,挂满了连环失踪案的新闻。一张蒙克的照片下面,打着几个大大的问号,拉出的箭头里关联着“影子不受控制”“非法机体改造”“神秘的任务”“无数巧合”等关键词。
唐尼杨穿着制服的照片,也贴在白板上,肩上的警号清楚地写着:062几个数字。旁边关联着纪念方碑的图像,原本属于唐尼的位置,已经被其他人占据。而卡尔文入职照片就在唐尼正下方的桌面上。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资格跟父亲站在一起,哪怕仅仅是照片。
自从被停职后,卡尔文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情绪中无法解脱。每天耗时最多的事情,就是盯着蒙克的照片发呆。
地震让他从昏睡中惊醒,迷糊中看见白板上有东西缓缓飘落,扶住桌角站起来,慌乱中,发现蒙克与自己的照片,完美的重叠。在窗外的红光映衬下,显得那么和谐。
……
凌晨2点分,托兹卡纳新闻频道的办公室。
堆积成山的资料背后,阿普安迪正埋头整理今天的采访素材。空旷的办公室里,只有她桌前的灯还亮着。她放下手中的文件,喝了口水,直起身,揉了揉已经布满血丝的双眼。
窗外漆黑如墨,玻璃上映出阿普憔悴的样貌以及她桌上的实木模型。那是一座精致小巧的中式牌坊,三开间,重檐庑殿造型,立柱上的装饰花纹繁复精美。
阿普将它拿在手中,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牌坊上的每一处细节。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立马坐到电脑前,在地址搜索栏中输入了一串数字,看着显示出的结果,眼中只剩下失望。
大楼突然间晃动起来,堆积的资料和文件差点将模型撞倒,见状,阿普艰难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在牌坊马上掉落时,用身体将其牢牢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