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德勒的电话里面传来部下略显焦急的声音：</p>
本来，大家都已经准备配合了。</p>
一番例行的扯皮和无能狂怒之后，三人都意识到，目前的最大麻烦是，盟军行动开始之后，他们已经断掉了跟巴尔干地区官方的联络渠道。</p>
桑松也一样。</p>
“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找第三方国家来协调一下？”</p>
这跟媒体转播信号断掉的性质完全不一样。</p>
于是，他先是按照惯例，把通报给了部际情报委员，紧接着联络自己的部下，让他们通过“特殊渠道”和位于巴尔干的情报人员联络，以确认当地的情况。</p>
除了干着急之外，就只能冒着风险在没有明确指令的情况下四面出动，看能不能搜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p>
其实到这一步，正常人也不可能想到自家人是直接被六发航弹给砸了。</p>
尽管三人都关掉了声音，但从另外两人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来看。</p>
吕德勒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随便瞎想的可能性竟然成了真，脑子瞬间嗡地一下，眼前一黑，差点直接失去意识。</p>
在情报机构工作了大半辈子的他当然清楚，美军在进行真正涉及核心机密的军事行动时，并不会与盟友分享情报，最多只会在事后通报一下。</p>
好不容易恢复之后，他赶紧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电视屏幕。</p>
美军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连着自己都要用的通讯工具一起干扰掉。</p>
联邦情报局负责人沃尔克·吕德勒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德国人形象，性格古板且不苟言笑，看到另外两个同行似乎有内讧起来的倾向，赶紧在中间打了个圆场：</p>
“之前两德统一的时候，为了表达善意，我们情报局吸纳了一部分史塔西的成员，虽然安排的都是不触及核心业务的工作，但还是可以利用一下这些人脉，跟我们的老对手联邦安全局联系一下，让他们做中间人。”</p>
最开始，桑松也没当回事，第一反应是给身在国家电视台工作的朋友打了个电话。</p>
结果还没过几个小时，就有好几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国际媒体曝光出来了一张未爆弹的清晰照片——</p>
这个说辞任谁都知道是扯淡，但对于敢怒不敢言，又不想把事情挑大的欧洲国家来说，反而是相对比较容易息事宁人的选择。</p>
一百多人，统一失联。</p>
不过，作为法国情报高层，他在欧洲的人脉相比于丁高恒来说总归要丰富不少。</p>
一直到快到早晨的时候，美国那边给出了一个“防空导弹错过目标之后误击”的解释。</p>
如今说话自然是带着几分阴阳怪气。</p>
因此，桑松的第一反应是联系德国和意大利的同行。</p>
接下来，局长先生继续跟丁高恒做出相同判断，顺理成章地认为可能是因为军事行动而施放了电磁干扰。</p>
只不过此扬非彼扬。</p>
但是昨天晚上，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些媒体……</p>
于是又给在布鲁塞尔工作的熟人打去电话，询问晚上是否有大规模军事行动。</p>
照理来说，这种领导正在开会的时候，如果不是有什么捅破大天的事情，部下是不会打电话进来的。</p>
应该说，他的猜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没错的。</p>
然后很快得到消息，是转播信号源突然消失不见了。</p>
由于在B2被击落之后，美军为了彻底炸毁残骸和营救飞行员，让罗斯福号全甲板出动，打出了一个强度极高的攻击波次，因此后两者的驻外机构虽然也知道爆炸的发生，但受制于强烈的电磁干扰，并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把信息传回国内。</p>
“局长，刚刚接到驻布鲁塞尔工作人员向我们传达回来的消息。”</p>
如果不是被控制起来，难不成还能是全都挂了？</p>
欧洲国家的防务本就高度依赖美军。</p>
而且他们三个国家的情报人员，能发挥的作用其实跟货真价实的媒体相比也差不太多，实在没必要大动干戈……</p>
他们接到的消息，应该也是一样的……</p>
实际上，哪怕到了这一步，他也还是没往自家人被干死了的角度去想，主要是担心会不会是被当地的反间谍机构给控制了。</p>
全都联系不上。</p>
尽管情报人员被捕，而且是连着不知情的真正媒体工作人员一起被捕，属于足以振动国民的大事，不可能真的瞒天过海。</p>
实际上，到这一步的时候，他们在信息获取的速度上，还是远远领先于几千公里之外的京城和莫斯科的——</p>
但无论从能力上还是意愿上，对方都完全没道理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动手。</p>
要知道，情报机构进行联络依赖的是军用卫星，虽然卫星本身属于法国，但通信频段特征却是符合北约制式的。</p>
媒体里面藏着特工，对于俄国人来说基本属于明牌。</p>
英国人当然也在，但在桑松一個法国人看来，海峡对岸的那帮昂撒蛮子实在算不上自己人。</p>
被对方安全机构扬了，这属于情报机构领导的巨大失职。</p>
桑松本来就失眠睡不着觉，被这么惊一下，更是半点困意都没。</p>
毕竟是情报官员，对于法国来说，英国和美国也属于“非常可疑的盟友”，有些事情可以不往外说，但不能不知道。</p>
“我们在巴尔干地区的情报人员驻地，在刚才接近午夜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剧烈爆炸，目前人员伤亡情况不明，根据目前的消息汇总，很可能是一架美军B2轰炸机投下的炸弹……但这架轰炸机似乎也没有返航，很可能是被防空部队击落了……”</p>
我们的情报人员，应该是被人给扬了。</p>
“……”</p>
然而这次罪魁祸首却偏偏就是对方。</p>
三人几乎同时拿起电话。</p>
此时，桑松总算开始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p>
这一联络，可就联络出问题了——</p>
他还是有点担心丢脸。</p>
结果也是丝毫不出所料。</p>
桑松率先试着提议道。</p>
当地时间第二天凌晨，0时20分。</p>
行事风格太糙了。</p>
就继续维持着脑死亡状态。</p>
而这，也让他们错失了最后一次抢占主动权的机会……</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