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音乐声响起，姚梦娜牵着常浩南，快步来到会场中间被特地留出来的一个区域，开始进行现场培训。</p>
“只要先这样，这样，再这样……”</p>
在有真人舞伴作陪练的情况下，几个最基本的动作对于至少有广播体操基础的人来说倒是并不复杂。</p>
唯一有点麻烦的地方是，交谊舞动作是按照男女身高差10厘米左右设计的。</p>
而姚梦娜身材高挑，穿上高跟鞋以后几乎能到常浩南的眼眉。</p>
所以有些时候需要特地弯腰才能进行。</p>
“想不到你竟然还练过这些？”</p>
实际上，常浩南很快就发现，姚梦娜也并非什么高手，就是跳起来将将不至于左脚踩右脚的水平。</p>
哪怕不是临时抱佛脚，应该也只是学过一小段时间。</p>
好在作为一项社交活动，大家关注的重点显然也不在于技术好坏。</p>
“那是……我上本科的时候，正好赶上学校放开组建学生社团，当时让每个人都至少报一个，我看选择清单里面舞蹈社排第一個，就报了。”</p>
姚梦娜一边引导着常浩南跟上音乐的拍子，一边回答道：</p>
“其实我本来以为那个舞蹈社里面会教些古典舞之类的，最后进去之后发现是交谊舞。”</p>
常浩南想了想，接着话茬继续道：</p>
“大多数舞蹈都是少年功夫，能半路出家开始练的，恐怕也只有交谊舞了吧……”</p>
而刚刚还在旁边跃跃欲试的一些人，这功夫也反应过来了人家俩人明显是早就认识的，总算是让周围清静了些许。</p>
“我之前听唐校长说，你还接到了美国数学会那边的邀请，去参加他们的年会？”</p>
这边的场合显然不适合聊什么跟工作有关的话题，但姚梦娜问的这件事情似乎更接近于生活或者说八卦，所以倒也不显得那么违和。</p>
“呃……他估计不知道从哪听到的二手消息。”</p>
常浩南听罢有些无奈：</p>
“不是美国数学会，是普林斯顿的数学年会……当然从出席的人员规格来看倒也差不多就是了……”</p>
“说实话，如果不是身份不方便，我倒还真想去见识一下那些顶级数学家到底有多大的能耐。”</p>
姚梦娜自然理解常浩南口中“不方便”的具体意思，于是笑着提议道：</p>
“如果真想的话，我觉得或许可以考虑让唐校长出面，以学校的名义邀请一些比较有名的学者过来访问，或者讲座？”</p>
眼下这功夫，京航还没被列入制裁实体清单，所以那些不涉密的专业仍然可以正常进行对外学术交流活动。</p>
不过么……</p>
交流，也得别人有主观意愿才行。</p>
常浩南摇摇头：</p>
“咱们学校在数学界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唐校长也不是专业搞数学研究的，想要请那帮数学鬼才们过来，恐怕还差点意思。”</p>
说完之后，他又在心里面补充了一句：</p>
“其实如果靠砸钱给巨额出场费的话，倒也不是没指望……”</p>
当然，这话要是说出来就有点煞风景了。</p>
真正能做到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哪怕在数学界也是少数，不过这属于心照不宣的内容，不太适合公开讲。</p>
而且，常浩南目前对于数学也还只是停留在“感兴趣”这个程度，不可能为了这点个人兴趣让学校贸然砸下重金。</p>
虽然这两年经费确实比之前充足了不少，但对于大多数课题来说都远没到财大气粗的程度，还是得精打细算着用。</p>
“过去确实是没有，但是现在这不是有了嘛……”</p>
姚梦娜稍稍抬起头，看着常浩南的眼睛说道。</p>
“呃……”</p>
后者被她这么一盯感觉有点奇怪，当即转移了目光：</p>
“也就是在数学年刊上发了篇论文而已，充其量只能算个暴发户……其实连暴发户也算不上，又不是拿了菲尔兹奖。”</p>
“总之也不光是京航，其实包括咱们国家在理论探索方面都还是比较欠缺的，当然现在也还没到重视这方面的时候就是了……”</p>
“……”</p>
毕竟是一个菜鸟带一个纯萌新的配置，等到第一首曲子结束的时候，常浩南已经感觉到身体僵硬四肢发酸，疲劳程度堪比连续熬夜肝了一周课题。</p>
姚梦娜倒是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知道今天已经有了个不错的开始，这种时候需要进退有度。</p>
所以也非常大方地跟着常浩南一起撤出了舞池。</p>
“好了，另外那边应该还在等着你吧，正好我去吃点东西。”</p>
说完，她抬起手帮常浩南稍微整了一下稍有些皱起的衣领。</p>
……</p>
看着姚梦娜的身影隐入人群，常浩南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p>
然而刚转过头，就看见穿着一身女士西服的徐洋站在自己身后。</p>
看样子好像不是刚来，而是在这有一会了。</p>
不过常浩南反倒是松了口气。</p>
“徐研究员，好久不见。”</p>
相比于“图谋不轨”的姚梦娜，徐洋和他之间的关系虽然也很好，但接触久了还是能感觉出来，前者的心态更接近于“独孤求败多年之后总算遇到势均力敌的伙伴”。</p>
换句话说就是单纯的工作关系。</p>
只不过徐洋本人在情感这方面估计也有点欠缺，所以有时候会表现得有些奇怪。</p>
而对方的表现也证实了常浩南的想法。</p>
“常总，不讲究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