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架50吨级的支线小飞机上大量使用这种玩意，怕不是要被用户给打死……</p>

好在目前还处在设计阶段，反正就练手的标准来看，问题也不大。</p>

“是这里。”</p>

栗亚波说着把3D模型不断放大、再放大。</p>

终于，常浩南发现，屏幕上的碳纤维结构并不是只建模了一层外壳。</p>

而是由很多个薄层组成。</p>

“你都已经研究起复合材料铺层结构对性能的影响了？”</p>

常浩南有些意外。</p>

“对，我觉得如果只是提供一个总体设计方案，那甲方自己应该就能干，完全体现不出找咱们课题组解决问题的必要性来。”</p>

栗亚波的第一句话就让常浩南非常满意。</p>

虽然有点嫌弃镐飞集团那意思。</p>

“我在试了几个不同的铺层方案之后，发现正交叠层在承受剪切载荷和横向载荷的能力上要明显更好，但这个结果和我在镐飞集团那边出差时候看到的不太一样……”</p>

“还有，即便同样是正交叠层，我的两次计算结果也会出现差别……”</p>

“……”</p>

恍惚间，常浩南仿佛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几年之前的自己。</p>

主观能动性拉满。</p>

当然，毕竟是个真·本科生，所以在能力上跟当年的自己肯定还是有亿点差距。</p>

不过，这反而不是最重要的。</p>

“这不奇怪。”</p>

他静静地听着对方说完，然后，回答道：</p>

“这类碳纤维增强复合材料的各向异性非常复杂，层间强度不稳定，纤维和基体二者的热力学和机械性质相差很大，我们，或者说不光是我们，全世界范围内对于这种材料的本质仍然了解不够。”</p>

“所以，目前的TORCH Multiphysics虽然可以用你这种办法建模出多层复合材料的结构，但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进行准确的数值模拟。”</p>

“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跟你说，只要能设计出一种理论上可行的总体方案就行了。”</p>

听到常浩南的解释，栗亚波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色：</p>

“这……原来是这样……”</p>

他说着挠了挠头：</p>

“那这些岂不全都是无用功……”</p>

本来，栗亚波是想着自己偷偷整个大活，然后震撼老师一整年。</p>

结果最后活没整成，还得老老实实地去找老师帮着找原因。</p>

“那倒也不能这么说。”</p>

常浩南也能大概猜到对方的想法，笑着摇了摇头：</p>

“毕竟，整个建模和计算的过程，你还是亲自做过一遍，对于你以后的研究工作，总归算是一次难得的经历。”</p>

“有些经验，就是要在失败中才能总结出来。”</p>

栗亚波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p>

但常浩南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眼前一亮：</p>

“不过，如果你真的对复合材料的微结构感兴趣，那我可以直接给伱购买一批相关设备和材料，用实验的方式去研究。”</p>

“真……真的？”</p>

栗亚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

“我之前去镐京出差的时候问过，那些设备和材料可都贵得很……”</p>

显然，他早就已经暗中了解清楚了情况。</p>

没等栗亚波说完，常浩南就摆了摆手：</p>

“实验室层面研究用的设备，跟他们那工业化生产不是一回事，成本没有那么夸张，你老师我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p>

“只是你要考虑清楚，这个严格来说已经是材料学，而不是结构力学领域，实验研究也远比数值计算要辛苦和麻烦……”</p>

“我考虑清楚了。”</p>

栗亚波坚定地回答道。</p>

“那好。”</p>

常浩南见自家学生如此坚持，自然不可能再打消对方的积极性：</p>

“你现在这个设计，拿去本科毕业已经完全没问题了。”</p>

他说着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建模：</p>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会正式把你当做一名研究生来对待。”</p>

听到这句话，栗亚波不由得坐直了身子。</p>

虽然没有开口表态，但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p>

常浩南见状微微颔首，接着用郑重地口吻说道：</p>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写一份有关复合材料微结构研究的开题报告给我，在里面附上你需要的实验设备和材料。”</p>

“如果报告内容没有问题，那我会尽快给你准备好，明白了吗？”</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