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兮的冷漠,让孟逸辰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陆四小姐可是对我有意见?”
意见大了,他也好意思问?
陆华兮腹诽了一句,但眸光依旧平静无波,“南疆王明知这竹林里有女眷在,竟然还逗留不去,难道这是君子所为吗?”
“谁告诉你我是君子的?”孟逸辰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
令陆华兮一时气结。
陆华兮都有些怀疑,他的那些名头都是假的。
孟逸辰观她神情只带着野性的笑了笑:“你刚刚吹奏的是何曲?”
“无可奉告。”
陆华兮提步便走。
然而身后顿时传来他无赖的声音,“陆氏华兮,我刚刚回京,并不知有何得罪你之处,不知你对我的冷漠来源于什么呢?”
“真不愧是孟家人,咄咄逼人,难道南境王也要来一回仗势欺人的戏码吗?”陆华兮又是一声冷笑:“南境王在边关怕是待得久了,恐怕连男女有别一词都忘记了吧?若我是你,在看到有女子在林中的时候,就该立即转身离开,理应避嫌才对。”
是的,她恼怒的便是这点,可对方显然无所顾忌,更没有想过会给别人带来什么。
然而孟逸辰嗤笑一声,“女子与男子又有何不同?你们的柔弱吗?可在我看来,女子的柔弱只是外表罢了,在我的眼中,有很多男子还不如女子。”
陆华兮一愣,这样的论调她第一次听说,不禁看向他,只见他依旧目光灼灼,恐怕他没有说出那句,就如他姑祖母吧?
“我们没有宿愿,我更没有调戏你之意,只是被你吹出的小调吸引过来的……”
陆华兮不知道的是,就在之前花园里的一幕尽数落在了孟逸辰的眼中,他只是在花丛之后,并未现身罢了,让他感兴趣的是她对露妃那番话。
陆华兮本就是性情中人,和他的确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不是那种迁怒于人的,淡声道:“没有名字,只是闺中无趣时打发时间时胡乱吹的罢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实话,前世的时候她多数都是一个人躲在玄灵寺后山的怪柳林里,无聊的时候便自己琢磨了这首柳叶曲,调子也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今天也算是一时触动了心绪而已。
可没想到却将他引了来。
“主子,我们回去吧。”
陆华兮也觉时间不早了,便对孟逸辰微微颔首一下,再次转身……
然而就在陆华兮转过身的时候,一眼看到不远处长身玉立的季元修!
身披红狐大氅的他绝艳倾城,漆黑如墨的眸光里是一片冰海,直直的看着她……不,是看着她身后不远处的孟逸辰。
几人都是一愣。
不知怎么的,陆华兮竟然感觉有些心虚,明知一切都是假的,她还是怕自己夫君误会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心虚。
良久。
“过来。”季元修对她招招手。
孟逸辰眸光一闪,朗笑道:“盛王殿下看的还真紧,不过一时半刻的就追了过来。”
“南境王!”燕萍目露恼怒,“请您慎言。”
的确孟逸辰的话令人浮想联翩歧义性很大,若是盛王真的误会了,主子在王府的日子会很艰难。
陆华兮温笑着向季元修走去,可是她将冷掩藏在了笑容之下。
季元修目视着孟逸辰,突的,悠然一笑,“待南境王遇到心爱之人自然也会看的紧了,想必南境王的心中志向远大,是没有儿女私情的,自然也就不懂得这些。”
那一笑犹如惊艳了时光的流星划过,那一声心爱之人,令人不觉怦然心动。
陆华兮收敛心神,将手放在他的掌中,“我们走吧。”
跟在后面的燕萍尤为的忐忑,孟后应该已经知道了梨月公主的事,不知要如何刁难主子了。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们并未回去饮宴,而是往宫外的方向走去。
陆华兮的手一直的在季元修的手中,从未被松开。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那般冰冷,原来,那是中毒所致,石子路上,只有她们几人轻微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气氛里有些怪异,陆华兮抿了下唇角道:“你身上所中何毒?”
可是,等了半天,那人就好像没听到般,更别提回答她了。
她们的步伐不大不小,不快不慢,陆华兮只能被他牵引着向前走去,暗自翻个白眼,喜怒无常!
出了宫,他甚至还极为体贴的将她扶进了马车里,随后他也跟着钻了进来。
陆华兮顿了下,本想要和他说句话的,但见他神色有些疏冷,只当他身体吃不消疲累的关系,便也没扰他安静。
而从母后宫中出来的梨月公主边走边冷哼道:“算她识相提早出了宫,若是她留下来,我定要她好看,竟敢和我作对!”
身边的宫婢珍儿见她还怒气未消,暗暗着急,一眼看到前面花丛里的芙蓉花,顿时有了主意,指着那花儿道:“公主,您看,这醉芙蓉开的多娇艳,这样的花儿也只有公主才配的上……”
梨月公主心中正气,哪里有赏花的心思?转眼见了,想起季翡瑟好像见天过来等着开花的蠢样,怒意更浓,顿时拿过宫婢手中的皮鞭气势汹汹的上前就是一通乱抽……
珍儿等一众宫婢吓得噤若寒蝉,直待落了一地残花败叶,她这才收了手,“花儿再美也是人培育出来的,我要它生,它便生,我要它成泥,它就不能待在枝头上,陆华兮,秦露寒,季翡瑟!”
这一路上,季元修都闭目而坐在一旁,一句话也没说。
待回到了王府,途经容辰苑的时候,季元修理也没理她径直下了马车匆匆往自己的院落而去。
这让陆华兮也发觉了不对劲,满脑子都是疑问,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奈何那人头也没回,更别提解惑了。
马车要送进马厩,发懵的她搭着燕萍的手下了车改软轿,抬轿子的仆妇早已候在一旁,陆华兮心中气闷,便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吧。”
很快,陆华兮就后悔了,她今天穿的是逶迤在地繁琐的宫装,尤为的束手束脚,令人不适,只心里有些烦闷,心里也多了些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