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内!
苏颂和范纯礼完成交接,从今天起,范纯礼就正式履任开封知府,
“生子当如范家子!范大人恭喜了!”苏颂对着范纯礼感慨道。
范纯礼苦笑道:“苏大人何出此言,逆子屡屡惹祸,老夫远在亳州,未能及时管教,实乃惭愧。”
范纯礼刚刚揍了范正一顿,也算是给开封权贵一个交代,这些日子没少赔人情。
苏颂意味深长的看了范纯礼一眼道:“范兄还是小看了令郎呀!以苏某看,令郎未来之成就不输于文正公!”
文正公就是范仲淹,文正乃是范仲淹的谥号。就是王安石和司马光梦寐以求的文人最高谥号。
范纯礼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苏颂竟然对范正竟然有如此高的评价,联想到苏颂已经医党魁首,心中顿时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苏颂离开之后,范纯礼微微示意,开封县尉范正平立即进来附耳低声禀报。
“实现全民免费医疗?”
“一扫大宋积弊,解决大宋冗兵冗官冗费。”
“医治历代王朝三百年国运之顽疾。”
当范纯礼听到范正的医国豪言之时,不禁愣在那里,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有如此豪情壮志。
一直以来,他都将范正当成孩子来看,范正屡出邪方,每每惹出不小的乱子,他都是咬牙切齿的恨声说要打断范正的腿,让其改邪归正。
而今日听到范正的医国豪言,范纯礼这才恍然,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儿子成长至斯。
范纯礼根本无心公务,思绪万千,作为过来人,他自然知道变法是何等的艰难,当年父亲庆历新政,仅仅推行数年,就被排挤出朝堂。
王安石变法失败之后,更是遭到旧党的清算,新党被一一贬出朝廷,而如今儿子又要继承父亲的遗志,再次推行变法,这不禁让他患得患失。
范纯礼匆匆结束完公务,回到范府中。
“孩儿任性,还请父亲责罚!”看到范纯礼,刚刚伤势痊愈的范正毫不犹豫道。
这一次,范纯礼并未拿起戒尺,而是郑重问道:“你的医国誓言!是一时兴起,还是…………。”
范纯礼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范正懂得他的意思。
范正凝重道:“宋辽夏三国,大宋一直处于守势,所谓久守必失、久攻必破,孩儿心中一直有一个担心,有朝一日,大宋没有守住,北方铁骑南下,在中原大地肆虐,民不聊生。
“孩儿担心开封城被攻破,富甲天下的开封城被劫掠一空。”
“孩儿担心,大宋战败,五胡乱华之事重演,不,更甚者胡人入主中原,华夏文明断绝。”
“孩儿担心…………。”
范正每说一句,范纯礼的脸色就难堪几分。
他虽然打心底怒斥范正杞人忧天,危言耸听,然而他却明白,以大宋积贫积弱之现状,范正所担忧的并非没可能出现。
而且大宋目前一直处于守势,根本无力对付西夏辽国。
“你要明白,既然你决定参与党争,那就不是为父的面子能够平息,也不会为父一句教子无方能够推脱,你甚至背后的医家,都将会承担新旧两党攻击,你可曾想好了!”范纯礼凝重道。
范正毫不犹豫道:“当年先祖变法何曾畏惧,王安石变法曾言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医家医国又有何惧。”
范纯礼看着一脸坚决的儿子,良久叹息道:“既然你意欲已决,为父也不再多说什么,今后的路全靠你自己来走,为父不再管教于你!”
“多谢父亲体谅!”
范正对着范纯礼郑重一礼,昂首踏出范府。
“夫君!正儿还小,万一…………”
一旁的马氏见状担忧道。
范纯礼苦笑道:“整个大宋恐怕只有我们两个还把正儿当一个孩子,却忘了他现在已经朝堂五品官员,医家魁首,更是帮助大宋打赢平夏城之战。”
这样的成绩可以说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恐怕整个大宋谁也不会将范正当作一个少年对待。
马氏闻言叹息一声,儿子太过于优秀,让她既苦恼又欣慰。
“全民免费医疗!”
“一扫大宋积弊!”
“破解王朝不过三百年之顽疾,让大宋传承万世!”
当范正的医国誓言传出之后,整个朝野一片哗然。
无他!
这三个医国誓言,无论哪一个都可以实现,然而却很难全部实现。
果然。
医家随即宣布:麻风病,肺痨等多种烈性传染病,医家有专门的门诊免费医治。
百姓虽然知道这和全民免费医疗相差甚远,但是毕竟医家真正迈出免费医疗的第一步。
而朝中!
苏颂担任右相,彻底打破了新旧两党一山不容二虎之势,朝中局势大为缓解。
再加上苏颂资历甚老,再加上范正的医国誓言一出,非但儒医纷纷向医党靠拢,不少中立派也纷纷向苏颂靠拢。
虽然如今的医党还远不如新党和旧党根基深厚,然而在赵煦的刻意扶持下,苏颂的人格魅力,以及范正的医国誓言之下,医党急剧膨胀。
至此!
朝堂三足鼎立之势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