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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扶鸢一番话说得陆七哑口无言。
不止陆七,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她说的似乎很有那么点道理。
周萍忍不住开口,怯怯问道:“如果他家不是神使,那神木怎么会出现在他家?他的病又怎么会好呢?”
江扶鸢走过去,抬头仔细看向墙上。
见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腐木,钟敛风走过来问:“看出什么不对了吗?”
江扶鸢指着腐木鬼脸耳朵位置:“这儿好像没对齐,看着像两块木头拼接而成的。”
闻言池信宿也走到她身边,抬头看去:“确实不是一体的。”
江扶鸢伸手去够腐木,但红布条将腐木高高吊起,她踮起脚尖还是差那么点儿。
钟敛风手腕一抖,袖中剑滑出,只两个来回便割断布条,腐木没了支撑,颓然坠落。
看见钟敛风的动作,陆七神情大变:“神木!我的神木!”
他伸手想去接住腐木,只是他身体再快也没有钟敛风的剑快,在腐木坠地之前,袖中剑寒光一闪,正刺中腐木鬼脸的耳朵位置。
咔嚓。
鬼脸一分为二,其中一半骨碌碌滚到周萍脚边,另一半则砸在迟来一步的陆七脑门上。
周萍低头,只见半张鬼脸里塞着团黑乎乎的头发,散发着扑鼻而来的恶臭。
她忍不住一声干呕,差点晕过去。
陆七面前那一半的鬼脸里同样有一团恶臭的头发,吓得他直打哆嗦。
爷爷到底托梦给他带回个什么玩意!
江扶鸢用脚尖踢了下周萍面前的半块腐木,腐木翻滚,又掉出一小团黏糊糊的淡棕色和黄色相间的物体,似乎是块肉。
周萍彻底崩溃,转身直接呕吐起来。
陆七则是两眼一翻,马上就要晕过去。
啪!
小胖一个大逼兜扇在他脸上,生生把陆七从晕倒的边缘拽回来。
江扶鸢给小机灵鬼一个赞许的眼神后,偏头问道:“你爷爷除了让你供奉这玩意,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陆七白着脸不敢答话,倒是一旁吐完的周萍抹了下嘴,涩声道:“他还让我们村子里出人祭。”
陆七得了腐木,不知为何第二天身上的奇痒就止住了,他抱着腐木到村子里大肆宣扬这是一块神木,是他爷爷成了白莲真君的神使,特地回村造福村民的。
被毒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村民哪有精力去深究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只见陆七不再受毒折磨,便一蜂拥上前跪拜,祈求所谓的白莲真君庇佑,解除他们的毒之苦。
只不过他们日日烧香,天天进贡,村子里中毒的人依旧奇痒难耐,下地的人也依旧不能耕种干活。
陆七便又说是他们不够虔诚,白莲真君因此才不愿意庇佑溪月村,想要更快得到真君的垂怜就要用更有功效的祭品,比如人。
但人祭不是强制要求的,陆七说白莲真君只接受心诚之人的献祭,不是诚心的人祭真君根本不会收。
周萍的夫君阿牛便是第一个自愿献祭的。他深受毒困扰,身上的瘤子因为长期抓挠,已经溃烂流水,他觉得与其活活痒死,还不如成为人祭,换得白莲真君庇佑他的妻儿。
于是在陆七的指引下,他选了一个圆月之夜,独自一人走入深山,往传说中白莲真君的祭坛走去。
江扶鸢蹙眉问:“他自愿去献祭多久了?”
周萍擦了下眼泪道:“十天了。”
“就他一人吗?”
周萍摇了摇头:“我夫君去后,我和二狗去地里看过几次,回来没觉得痒,村里其他人看到就觉得是我夫君献祭起效,后来又陆续去了四五个人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