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晚往后挪了挪,拍了拍榻前的位置,“等你呢。”
君九离耳尖立即染上殷红,每日同公主同榻而眠,他克制得十分辛苦,生怕自己又会做出越矩之举。
可公主似乎就是不打算放过他,甚至命人将他房内的小床都拆了,就为了让他留在公主寝殿。
他无声叹息了一声,站起身弱弱道:“奴才先去沐浴。”
黎晚晚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暗自发笑。
这个人人惧怕的东厂督主在她面前总是如此可爱。
只有在与他相处之时,黎晚晚才能感受到片刻轻松,露出真心的笑。
她收回目光,安静的靠在床头翻看着朝中各部大臣们的资料卷宗。
这些资料都是君九离多年来查出来的,里面有不少大臣们的把柄。
这也是朝中大臣如此惧怕厌恶东厂的原因,东厂眼线遍布,防不胜防,他们的一举一动几乎都逃不过东厂的眼睛。
里面的内容几乎涉及了整个朝堂,桩桩件件都足以将北凉一大半的大臣治罪。
这份材料凉帝不可能没有看过,迟迟没有动静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朝中关系复杂,涉及的官员又实在太多,凉帝没法一一问罪。
否则一夜之间,北凉朝堂就会瘫痪。
黎晚晚合上手中的资料,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君九离已经沐浴回来,默默地翻身上榻。
榻上的君九离还是如往常一样的睡姿,毯子盖在身上,双手放在腹部,安静温顺的像一只毫无攻击力的小狗。
“阿离不想问我为何要去南祈吗?”黎晚晚侧身看向他,不施粉黛的脸就这么凑在他的脸侧。
君九离不敢侧身看她,还是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目不斜视,“公主愿意去,定然是有了对策。”
就像一开始,公主为黎承承求得仓场侍郎一职一样,从那时起,局就已设好,只等着猎物一步步掉入陷阱之中。
黎晚晚却摇了摇头,“我没有把握能让南祈皇帝答应退兵,我也没把握能将此事完美解决。”
君九离转头看向她,眼中担忧之色明显。
“但是我必须去。”黎晚晚继续道:“我若是想争储,眼下所做的远远不够,我必须为北凉立功,如此日后才能堵住悠悠众口,安稳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君九离长睫之下的眸子动了动,他清楚的明白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自古以来,女子所能坐到的最高位置,便是太后。
若要以女子之身,去争取那个位置,就必须做到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否则众臣乃至百姓,都不会臣服于一个女子。
“既然朝中大人们以此事逼迫我去,那不如就遂了他们的愿。”她明亮的眸子闪了闪,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本公主为北凉出使南祈,他们这些做大臣的,也不该毫无贡献不是?”
说完,她躺了下来,熟练的将手环住君九离的腰部,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撒娇般的说道:“早些睡吧,明日阿离陪我一同去众大臣的府上打劫好不好。”
打劫朝堂大臣?
君九离已经渐渐习惯公主不安常理出牌的操作。
他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心想,他这个人人惧怕的东厂提督,确实很适合去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