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早已糊住了双眼,她此刻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只得一遍遍的呼喊着疼痛,可那痛感却从未减弱半分。
君九离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心如刀绞,恨不得那些疼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伸出指尖在她穴位上轻轻一点,嘶喊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潋滟的双目在次合上沉沉睡去,只是那依旧卷缩的身躯和额间不断渗出的冷汗仍旧昭示着她此刻的痛苦。
“是双生蛊。”萧凛看着公主的反应当下就确定了,“不伤人性命却阴狠无比,能让人生不如死,一次次的发作,折磨,窒息,如花凋零,如草折根,如此反复。”
君九离每听一句,幽深的眼眸就更暗了一分,他清冷的嗓音毫无温度:“你可有办法。”
萧凛脸色凝重,微微摇了摇头。
双生蛊,顾名思义,是两只蛊虫共生,一旦将其中一只下入身体,两只蛊虫被迫分开后便能让中蛊之人痛不欲生,若要解此蛊只能找到另一只双生蛊,借着那只蛊虫将体内这只引出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另一只蛊虫必然是在下蛊之人手中,下蛊之人必是授岑析之意,他们想拿到蛊虫,除了去求岑析,没有别的路!
所以,这才是岑析放他们走的原因吗?
因为不管如何,他们总会回来求他,一个帝王,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你留下,我去要解药。”
君九离嗓音疏冷,浑身散发着令人害怕的气息。
萧凛皱着眉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他这模样可半分不像是去求人的样子。
宣政殿。
岑析高坐在正中间的龙椅上翻看着手中的册子。
韦靖将军在一侧汇报着近日边境的情况,可才说了没几句,外头便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
不一会,几名御前守卫的身躯穿过门板径直摔入殿中,浓重的血腥味立即在殿内散开。
岑析微皱着眉轻捂了捂鼻子,看着门外浑身上下散发浓重嗜血气息的君九离。
“护驾!护驾!”韦靖几乎在看到浑身是血的君九离时便知道来者不善。
南祈宫中可不是只有守在宣政殿的这点守卫,外头甲胄碰撞的声音响起,不过片刻,宽大的殿内几乎涌满了手握兵刃的守卫。
御前守卫个个都是好手,是南祈精挑细选出来的佼佼者,门外稀疏的几个守卫虽不敌君九离,可也没让他全须全尾的进来,此刻他暗黑的衣袍已有数道刀口,鲜血透过玄色衣裳呈现出深褐色。
此刻他孤身一人,可岑析却被御前守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光是殿内就足足有数百柄兵刃泛着寒光指向君九离,更别提殿外那些看不到的地方,此刻怕是早有数不清的守卫和弓箭手伏在高处拉紧弓弦时刻等着他了。
可君九离未退半步,他攥紧了手中的长剑,鲜血顺着手臂留下,与长剑上的血融在一起,早已分不清那些血是他的还是先前倒在地上的那些守卫们的了。
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一丝耐心也无,声音犹如地狱深渊传出的一般:“解药。”
“你留下,朕保她性命无虞。”
还是略带慵懒的调调,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做梦!”君九离又向前一步,御前守卫尖锐的长矛离他的喉咙仅有三寸。
公主说过的,来年春天桃花盛开之际他们就会回到北凉成婚,他不会留在这里,他会拿到解药陪在公主身侧!
手腕一转,剑光四起,君九离不管不顾的一步步向前,与所有阻拦在前的守卫缠斗在一起。
他的武功已是出神入化之境,可帝王最不缺的就是人,一个守卫倒下,立即便会有下一个顶替上,他的剑术再如何高超,终究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不断有长矛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君九离此刻已是活脱脱的一个血人,身上的玄色衣袍也被刺出数个口子,后背,胸口,手臂,没有一处好的。y
场面不可谓不惨烈。
可他就是不愿停下脚步,一寸寸艰难向前走着,一步步逼近岑析。
“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拦住他!”韦靖站在岑析身侧,高声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