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德其实情绪还算稳定。
陆轩以二十余岁的年纪进入联南中医会馆坐诊,的确让他惊讶无比。
可他毕竟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惊讶过后,便归于平静。
不过,周建德的两位学生可就没他这份定力了。
一听陆轩竟然是坐诊的医生,两人面面相觑的同时,都是有些怀疑人生。
要知道,他们可是比陆轩大了有四五岁啊!
到现在还是周医生的助手,坐诊就别说了,两人都怀疑,再过四五年恐怕也达不到在联南中医会馆坐诊的水平,去区里一些中医院还可以。
一时间,两人郁闷的不行。
而被周建德行针的患者,此刻也是惊讶的合不拢腿。
她刚刚也以为陆轩是来找周医生针灸的,没想到也是联南中医会馆的坐诊医生。
关键是,这也太年轻了。
毫不客气的说,她来联南中医会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针灸来过,擅长中医内科的那几位他也看过,最年轻的一位中医师怕是也有四十好几了,二十多岁就能在联南中医会馆坐诊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着实恐怖。
“陆医生学的既然是内科,怎么我听着好像对针灸也有所涉猎”
周建德看的出来,陆轩对针灸的涉猎其实远远不止他说的一点点,不过,陆轩毕竟学的是中医内科,要说对针灸也极其精通,他多少有些不信。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能够掌握中医内科精要已经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了,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而且,哪怕他精通的是针灸,却也不得不承认的是,比起针灸,中医内科显然要难的多。
面对周建德,陆轩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于是点点头承认了下来:“最近的确有在接触这方面的一些内容,不过手法上比起周老却是要差了不少。”
周建德不置可否,他毕竟沉浸在针灸三四十年了,要是手法这块都不如陆轩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都觉得自己可以告老还乡了。
倒不是周建德自负,只是针灸这块,能够稳胜他一筹的,全国上下加起来恐怕都没几个。
这其中,陆轩自然不算在内。
不过,手法这块他是自信满满,可要说到辨证和治则,以及对穴位的了解,周建德也不敢托大。
刚刚陆轩展露的那一手,那可是记忆犹新。
而且,陆轩作为中医内科这方面的高手,辨证这块,绝对不差,不然也不可能收到联南中医会馆的邀请了。
这一点,周建德心里很清楚。
“正好,我还有两名患者没有行针,一会你来我正好也可以观摩观摩,咱们相互印证一下。”周建德也想看看陆轩的手法,以及在辨证上的本事,直接提出了邀请。
联南中医会馆那么多中医师,可在针灸这个领域有所研究的,却没几个。
即便是有,研究的也不多,大多都是中医内科为主,很少会去研究针灸一类的,毕竟都知道,一个人的时间有限,能够在一个领域有所成就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事情了,想要精通两项,难度太大,最后有可能都是半桶水,倒不如将一项发挥到极致。
他就是其中的典型。
从接触中医开始,他就只会针灸。
也正是如此,才有了他今日的成就。
“可以吗”
其实问到这话的时候,陆轩已经有些意动了,倒不是想试试手,毕竟他这段时间每天都去九院给中风患者行针,倒没有了之前的激动,打怪升级虽然有必要。
可更难得的是,在练习一项剑法的时候,光靠自己练肯定是不行的,还得有人教。
那些中药虽然也可以指导他,可行针的手法有时候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有时候还得手把手的进行指导。
周建德的存在,就好像一名剑道宗师。
陆轩哪里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可患者毕竟是来找周建德的,他来插一手,很容易引起患者的不适。
周建德看着他:“这有什么不行的。”
只是,他话刚说出口,坐在那里等待的一名中年男子就面露难色:“周医生,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中年男子也不敢把话说的太狠,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周建德。
无论什么时候,患者其实都很怕得罪自己的主治医生,担心医生不给自己认真地看,或者在关键时候卡自己一手,又或者担心得罪了医生后,医生会忽悠自己。
当然,也有个别的患者不怕得罪医生。
这个医生看不了,大不了换医生,甚至,直接换医院的也不是没有。
而中年男子说这话,显然是不太相信年纪轻轻的陆轩。
这就不得不提到一点了。
固有印象。
在几乎绝大多数人眼里,厉害的中医起码都是五六十岁,甚至白发苍苍的老爷子,而且活的越久的老中医越是受人追崇。
毕竟,他都能活那么久,肯定是有本事的。
这样一来,陆轩的年纪自然就没了优势,反倒是成了劣势。
周建德却是好像习惯了这种情况,看向说话的中年男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完全不需要担心,陆医生在针灸上的造诣比我那两位学生可要高的多,而且还是联南中医会馆邀请过来的坐诊医生。
伱或许不知道能被联南中医会馆邀请来坐诊意味着什么,但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可能还不如这位陆医生,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再说了,就算不是陆医生给你行针,也有可能是我那两位愚笨的学生,你自己决定一下,是情愿让陆医生给你行针,还是让我那两位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