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他们再也不用饥一顿,饱一顿,只要认真上工,完成秦人的要求,每天都会有工钱!
虽然会比涧西部少,但谁让涧西部的寨主和女君是结拜兄妹呢!
比布喜望着为能签这么一份卖身契而喜出望外的族人们,眼里是浓浓的哀伤。
“胡大人,契约签订好了。”比布喜长吁一口气,这个冬天,族人是能活下去了。
胡非子很够意思,允许他们提前预支三天的工钱。
木霁部的人,揣着铜钱直奔售粮点,瘦削的脸庞几乎笑开了花。
而在离集市不远处的相邻山头上,一群穿着右衽大襟,裹绑腿,穿麻鞋的巴人,躲在树林里远眺。
“寨主,秦人似乎没有耍诈。”
“寨主,他们真的在卖粮食!”
“寨主,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你疯了?要是让毕摩知道了,他会剥了我们的皮。”
巴人们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毕摩曾经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反叛者剥皮抽筋,场面极其恐怖血腥。
为首之人犹豫许久,仍是无法下定决心:“再看看。”
这一等,就等来一场大骚乱。
“秦人,你是个骗子!”木霁部的人气冲冲地围住一个小行商。
周围有秦兵维护秩序,小行商大着胆子反驳:“休要无理取闹!有将军在,我还能怕你不成?”
木霁部的人气急,就要冲上去动手,却被王翦带人拦住。
许多鱼也赶了过来:“究竟发生何事?”
小商贩恭敬行礼,不卑不亢道:“这蛮子,非说我缺斤少两。”
一旁的比布喜听族人们嘀嘀咕咕之后,急忙对许多鱼解释:“启禀女君,我们木霁部从不撒谎冤枉人。族人说,他在这里买了一石栗米,花了35钱。”
许多鱼微微点头,这价格虽比城里价格略高,但山高路远,物价高一些也正常。
比布喜指着旁边那一家商贩,说道:“那一家是一石40钱。因贪便宜,族人选择35钱的这家。”
许多鱼瞥了两眼,栗米是新米,无掺沙,且明码标价,没毛病啊。
比布喜愤怒道:“但是35钱的这家,缺斤少两!卖的栗米没有隔壁那家多。”
小商贩瞬间急了,名声口碑对于商人而言,可是太重要了!
“女君明鉴!我赤乌行商多年,向来童叟无欺。为了有回头客,我还特意给这蛮子多盛了点。”
赤乌可真是委屈坏了,指着木霁部的人,质问:“你说,我卖栗米的时候,米斗是不是都冒尖了?”
木霁部的人,回想片刻,点点头。
比布喜朝隔壁摊贩借用米斗,将购买的栗米放入米斗中,却未填满米斗!
眼见两方人马又要打起来,许多鱼急忙制止。
许多鱼大概是猜测到原因了:“赤乌,你装满一斗米。”
赤乌拿出一木制的倒梯形状的米斗,满满装上一斗。
“将这都栗米倒入隔壁那家的米斗里。”许多鱼继续说道。
赤乌照做了,只见明明满满的一斗栗米,还是无法填满隔壁家的米斗。
许多鱼:“你俩来自何处?”
“赵国。”
“楚国。”
许多鱼彻底确定了心中的判断,此事谁都没错,真要论对错,只能怪自己思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