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信陵君兵临城下的时候,放眼望去,就是坚实的壁垒,上面站着密密麻麻的秦卒。
“信陵君,这壁垒坚不可摧!水泼不坏,火烧不着,铁插挖不动!”
“信陵君,飞石头无法损其分毫!”
本来投石机的准头就不准,十次里能中个二三次,就了不得了。
当楚魏联军为好不容易砸中一次欢呼时,却惊讶地发现秦军的角楼毫发无伤!实在是打击人!
信陵君见无法强攻,便命副将数次佯攻诱敌。
可惜,秦军此战发挥出不同以往的定力和斗志,不似前几场那般怠战。
秦军虽旗鼓传讯示警,却龟缩在壁垒之后,始终不出。
跟随在信陵君身后的春申君,不免想起供奉在寿春的神龟甲壳。据说其生于黄帝、神农之世,活了三千年,江淮的一切乌龟,均是其子孙。
楚国人从君王到百姓,凡事都喜欢占卜。
尤其是君王调兵遣将,必先在庙堂上钻龟占卜以定吉凶,这次也不例外,然而此番龟甲连续三次烧焦。
占卜不利,楚国庙堂虽心中有阴霾,但都将这消息瞒下。
莫非,占卜不利是应在了河西?
信陵君不知春申君在自我打击:“王龁将军这是要在这坚壁死守。也不知这壁垒是何人所造,竟然坚固如斯!”
“听闻是许多鱼将军。”
信陵君一愣:“是那秦军女将?”
说完,他苦笑着摇摇头:“若是当初,将她拦在汾水南岸便好了。”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河西之地背靠黄河,离秦国腹地很近,后勤补给线短。
而自己等人,深入河西,离邯郸距离遥远。
最初本想上党的豪族们心向赵国,反感秦国的统治,当得知三国联军到来时,应该会同意交易粮草。
万万没想到,他们竟逃入深山中,不见人影。
信陵君断定王龁会龟缩不出,却忘记了,秦军里还有一个爱剑走偏锋的许多鱼!
许多鱼指着地图上,由秦军斥候冒死查到的几条道路道:
“大军相持,以辎重粮草为先,楚魏联军数十万兵卒民夫,一日耗粮三万石!”
“联军的粮道只有两条,只要我们断其后路,他们必定无法支撑!楚国意在泗水,对秦国本土没有兴趣,定不会强攻。”
“燕国对赵国虎视眈眈,有机会的话,定会下场撕咬!”
“只要前线受挫,赵楚魏各有心思,纵使信陵君再如何魅力惊人,也无法将联军捏成一团!”
“上党宽阔,他们兵力不足,难以掌控。届时,我们乘胜追击,一举收复上党!”
王龁大笑抚掌:“英雄所见略同!”
许多鱼与王龁定下了先攻辎重之策,派王翦带着上万车骑前去劫粮道。
许多鱼则和王龁一起,站在壁垒之上,看着底下的楚魏联军再度徐徐退去。
巴亚泄气地垂下了持剑的手,失望地说道:“他们怎又退了?嘴上叫嚣得那般厉害,还没打起来,便跑了!”
这几日楚魏联军天天都来壁垒下晃一圈,叽里咕噜,骂得忒难听。
巴亚早就想给他们瞧瞧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