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好饱！婆做饭真好吃。”</p>

陈桂芬破涕为笑，摸摸她干枯的头发：</p>

“你洗洗脚，等婆收拾完了，今晚就跟婆一起睡。”</p>

“嗯！”</p>

敏敏喜形于色，把小盆端到灶膛口，一边烤火，一边挽起裤腿把脚丫踩进盆里。</p>

热水包裹上冻得跟冷铁一样的脚丫，敏敏舒坦的舒出一口气。</p>

好舒服……</p>

好久都没有这么暖和了……！</p>

敏敏开心咧开嘴角，才笑了一下又噘起嘴巴，低头一声不吭的搓洗脚丫。</p>

陈桂芬中途出去拿了一双棉鞋过来。</p>

鞋也是陈桂芬自己的，敏敏穿的不合适，但怎么也比草鞋强。</p>

敏敏洗完换陈桂芬洗。</p>

陈桂芬泡脚的时候，就看见敏敏坐在椅子上，一双脚丫在鞋子里拱来拱去，偶尔还要躬身伸着小手去摸，老专心不下来。</p>

陈桂芬就问了一句：</p>

“怎么了？是不是鞋大了穿着不合适？一会儿咱就上床困醒了。”</p>

敏敏摇头，如实道：</p>

“婆，我脚痒。”</p>

脚痒？</p>

陈桂芬擦脚套上鞋，脱了敏敏鞋子细看看。</p>

比手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脚丫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几处都浮肿破了皮。</p>

是冻疮。</p>

先后看了敏敏的两只脚，陈桂芬又去推开她衣袖看手，果然，手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冻伤。</p>

想着敏敏，陈桂芬心里一阵悲哀，沉默放下孩子的衣袖、裤腿。</p>

陈桂芬什么也没说。</p>

灶里还有些碳火星子，陈桂芬切了几块萝卜片，用火钳架在灶里烤热。</p>

事后把敏敏的脚丫攥在怀里，用萝卜片热敷。</p>

冻伤痒起来能要人命，浮肿的皮儿娇嫩脆弱，轻轻碰一下就疼，更别说挠。</p>

滚烫的萝卜片贴上去更是。</p>

敏敏嗷嗷往回缩脚：</p>

“不弄了婆，好烫，好疼！”</p>

“忍一忍，就这一下，烫一烫明天就会好很多……”</p>

敏敏挣脱不开，被萝卜片烫得直哭。</p>

陈桂芬也没好到哪里去，几分钟的工夫就闹出了一身汗。</p>

所幸萝卜片已经不热乎了，自然也就不用继续再敷了。</p>

陈桂芬倒了洗脚水，拍拍敏敏一起去前屋休息。</p>

敏敏手上和脚上都有冻疮，平时夜里睡觉总是痒得不得了。</p>

陈桂芬给她烫过后，夜里睡觉，果然没跟以前那么痒了。</p>

手脚不闹人，还久违的睡到了暖烘烘的被窝，敏敏深深呼出一口气，觉得简直太幸福了。</p>

小丫头挨着爷奶睡在床铺里侧，很快睡熟后响起了清鼾。</p>

黑暗里，陈桂芬推推身旁老伴儿：</p>

“咱们强硬一点，能不能把这丫头留在家里养着？都十三岁的丫头了，白天我看着身量还赶不上时安。”</p>

贺宏进呵斥道：</p>

“你说留就留？过去又不是没留过，她娘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p>

敏敏日子不好过，过去老两口也说要把人留在家里。</p>

可赵兰香不同意，每回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p>

老两口也实在没辙。(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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