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确和信件中所写的一样,苏晓樯感受到了轻微的眩晕。
她没在脑海中构建什么美好的场景,她的想象力从小开始就比较有限,可能就是因为这点,她在十秒过后感受到了脑海中受到了某种冲击,像是有一块陨石落在了空无一物的地面,然后意识开始丧失,头朝着镜子倒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在一间小屋里。
她坐在一张老旧的破木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张写字台,写字台上放着那种样式很老的台灯,灯罩内射出了暖色光。
苏晓樯伸手摸了摸额头,她记得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倒向镜子了,但是醒来之后却没有感受到疼痛,额头上也没有任何伤口。
“你是普通人,所以进入死者之国的时候会痛苦些,即便我放开了权限,活人还是会被这个世界排斥。”桌子另一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借助老式台灯发出的暖色光,苏晓樯能看到男人线条柔和的下半张脸,看上去很眼熟。
“仔细想想生活中美好的场景,那会减轻你进入时的痛苦,你感觉意识被一枚陨石撞击了对吧?这是正常现象,适应几次就好了,如果你的想象力实在有些牵强那就想几面钢板,或者在脑海中把自己关进防空洞,这样受到的冲击可能会小一点。”
“以前我面试过一位专员,他在第二次进入死者之国的时候在脑海中构筑了一片AT立场,完美的防御住了精神冲击,如果他有绿灯戒指那没准能成为保护宇宙和平的战士,只是他的运气并不怎么好,在加入我们的两天后就死在一个未知收容物手里。”
白航看着苏晓樯。
她是自己面试的第一个人,上一个人的故事自然是他编的,因为要让这个地方的存在显得真实并且合理。
“你是谁?”苏晓樯问。
大概是房间中太黑了,所以她没看清白航。
“我的上级。”既然她没认出自己,那白航索性也就玩个幕后流了,当下并没有点名身份。
“合同带了吗?”白航问。
“带了。”苏晓樯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摸出那一页对折过的纸张。
“在你进去之前我要问你个问题,这不是考验或者考核之类的,只是我个人的好奇。”白航说:“如果今后人类中的某些个体对你的工作产生了误会,你是否还会继续为了人理的存续而战斗?”
苏晓樯愣了一下。
人理存续这个话题离她不免有些遥远。
“我不太懂”苏晓樯说:“但是我知道,我们不应该随意的去评论,不知貌,不予评价,一个人的认知是有限的,所有人都很难通过某个人做的某件事认清某个人本性。一个捐钱建希望小学的人可能是个毒贩,一个带着孩子的未成年女孩可能不是不自尊自爱,只是被人性q了。”
“你好像在回避我的问题。”白航说:“我的问题是,如果这种误会发生在你身上,你是否还会为了人理的存续而战斗?”
“我”
“我不知道。”苏晓樯说。
“这些事离我太遥远了,我是不是应该先做一下入职培训?我听说有些大企业在入职之前都要培训的,而且我还没上大学,进了公司不,应该说协会,还是说团伙?不知道,我现在脑子乱糟糟的,连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都有些搞不清楚了。”
“入职培训你不用担心。”白航突然露出笑容:“我给你安排了很有经验的前辈,他会负责带你,暑假期间你可以暂时熟悉一下工作,大学照上不误,只是公司传唤的时候你需要请假,请假的时候无需担心,我们会给你大学导员没办法拒绝的理由。”
说着,白航伸手指了指昏暗房间的右侧,那里孤零零的存在着一扇订着木条的铁门,像是将某种东西关在里面。
白航说:“负责带你的前辈就在里面,进去打个招呼吧。”
“在那里面?”苏晓樯瞥了一眼那边像是直接钳在门上的墙,不动神色的吞了下口水。
“现在后悔还来的及。”白航说:“回去上大学,毕业之后继承父亲的产业,这是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一生,你没有必要为了人类而赌上性命。”
白航说的苏晓樯并不能理解,她不中二,听到‘人理延续’这种词语的时候DNA不会动,听到‘保护世界’之类的词语后也不会感受到突然压到肩膀上的责任感。
她来只是出于不想再继续当‘木偶’这种简答的理由的罢了。
苏晓樯站起来,走到门边,猛的一闭眼,打开了那扇门。
她以为自己看到的可能是坐在另一个房间中的中年大叔,所谓的前辈在她眼中都是‘大叔’的刻板形象。
但是拉开门的一刻她却发现自己错了。
这里是某片树林,雾很厚,视野中孤零零的放着一张大床,床上坐着一只鲨鱼。
没错,就是一只鲨鱼,虽然他的长相已经突破了普通人能够理解的正常范畴,但用苏晓樯学到的知识去解释,那确实是一条鲨鱼。
他身上穿着西装,下身是一条夏威夷风格的短裤,在苏晓樯进来的时候,他正对着摆在大床旁边的梳妆台打领带。
在见到苏晓樯进来后,他友好的冲着对方挥了挥手,微笑,露出了自己刷的洁白的尖牙。
“你好请问”苏晓樯觉得自己身为晚辈应该打个招呼,但是她好像不懂鲨鱼话。
“我是辣椒,你的前辈,E级专员,你以后可以叫我辣Sir,或者椒Sir。”鲨鱼说:“我的样子还行吧?这两天老妈给我写了篇纹章,让我得到了足够的承认力,以后我在人类世界中行走就会拥有类似言灵鬼魂的效果,唉,老妈果然还是宠我的,小宝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