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啊……”他的声音轻飘飘的，目光也柔和得如同一波碧水。</p>

“大人那天，和我说了一句话，只是那天烟花声音太大，我没有听见。”许芝芝想起那日，“大人说了什么？”</p>

“忘了，你也不必记得……”黎簌缓缓说着，目光看向了窗外。</p>

许芝芝顺着也看了过去，“大人，您看，下雪了，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p>

阴郁的天空，雪扑簌簌地飘着，房间里安静得甚至能听到外面雪落在树枝上的声音。</p>

许芝芝捂住黎簌的手，却感觉他手上的温度，就像是外面的雪一样，在慢慢地流逝。</p>

“大人，我不会走，我会留下来，照顾老夫人。”许芝芝握进黎簌的手，轻声说着。</p>

“不必，”黎簌看着窗外，“老夫人有人照顾，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你……一定会觉得有趣。”</p>

“可是我……”</p>

“你看，外面的雪，下得多干净。”黎簌收回目光，看着身边的许芝芝，“你若是去外面，在白茫茫一片里，定然比在这里……</p>

比这里，看得美哉。”</p>

“可……可我想，和大人一起看，就像现在这样。”许芝芝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p>

“是我欠你的。”他轻声，脸上的倦容让他仿佛是变了模样。</p>

“芝芝。”</p>

“嗯？”</p>

黎簌的手忽然紧了紧，可只一下，便无力地松散开了。</p>

“你……哭的时候，做做样子就好，我没能护住你，便不会怪你。</p>

下雪了……你回去的时候，仔细些。”</p>

灯烛光噼啪两声，烛光微微摇曳，外面的雪下得更紧了。</p>

许芝芝抽噎着，“大人……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我不知道那……”</p>

“簌儿！！”外面，老夫人哭喊的声音由远及近。</p>

“回去吧。”他闭着眼睛说道，声音若有若无。</p>

“簌儿……”老夫人被嬷嬷搀着进了房间，“我早就告诉你，太子是正路，早晚是要登基的，你多多助益他，今日遭难，他必定会施以援手，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啊！！”</p>

老夫人哭的声音还在身后，许芝芝往外走着，一步，又一步。</p>

“你从来都不听我的！和你那个早死的爹一样倔，一样油盐不进！！”</p>

“哎哟老夫人，您别生气了，可别气坏了身子……府里现在就靠您撑着呢。”</p>

嬷嬷在劝着。</p>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黎簌和老夫人。</p>

“罢了罢了。”</p>

“老夫人，大人如今的力气，怕是……怕是只能和老夫人说几句话了，我给大人扎几针，把最后的精神提一提，听听大人有什么要交代的吧。</p>

否则，便只能是华佗再世，才有可能……”</p>

“华佗再世？！”许芝芝瞬间转头，看向景玉，“景玉，这是天仁医馆的牌子，你拿着这个去找钟意大夫，让他来救命！”</p>

“好。”景玉接过牌子，开窗直接从二层跳了下去，叫上两个侍卫飞也似的去了。</p>

“医师，您给行个针，给大人吊着气，让大人能等到钟大夫过来。”</p>

“行是行，只是这天仁医馆的钟大夫，都说是华佗再世，但已经不到府里出诊了，若是把大人送过去，恐怕路上……”</p>

“他会来的。”许芝芝坚定说道，只是没人看见的那双在袖子里藏着的手，已经紧紧握成拳头，微微颤抖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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