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张嘴,先问的却是:“老师,普通学子求学,一个人一年大约需要多少花费呢?”
“花费?纸笔墨是最贵的,其他,衣裳,吃食,都还好说,拜师礼一年也要十两银子,加起来大约二十两吧。”蔺元宽叹道。
要不说贫困百姓家供出一个读书人难呢,如今一家四口一年吃饱穿暖也用不了十两银子,读书实在是太奢侈的消费了。
上官鸢算了算,这才几个月,便能从胥凝琴手里得到两千两的银子。
至于吃食,公主府的份例每日都吃不完,但是可以往外分一分……
那她一个人,养上一二百学子大概还是可以的?
她试探的将此事与蔺元宽说了说,却不想蔺元宽猛然站起,满脸激动:“公主所言,可当真?”
上官鸢不解:“一二百学子而已,实在不行便紧吧些,能吃饱穿暖便好……”
“公主此乃大义!是利家利国之举!”蔺元宽眼瞧着手指都颤抖起来了。
上官鸢连忙起身扶他:“倒也不必……”
“那我们的学院,便只招一些普通百姓,甚至村民家的孩子便好,不收束脩,管吃管住,应该能招到学生……”
蔺元宽已经高兴的想象起来。
他一生都在教书,最大的愿望就是开一座学院。
这些年行万里路,一来是去了解更多,二来便是想选一处地方建学院。
但无奈他一个读书人,便是不穷,也算不得太富裕,能养活一家子已是不易,更遑论再去开山建学呢。
连蔺坤云都劝他算了吧,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什么,不如回京,凭着一点儿帝心和面子,还能给后背捞点好处。
蔺元宽想想也是,便回来了,却不想京中还能有人支持他!
上官鸢知道他的想法后,却显得比他还兴奋。
她说:“老师你且放心,我还知道一个人,如果老师要建一座女子亦可用读书的学院的话,那她定会乐意捐些银子啊!”
“谁?叶督主么?”蔺元宽问道。
上官鸢一噎,被提醒又想起那个已经出京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人。
她撇了下嘴:“不是,是个女商贾,很有趣,改日我带她来拜访老师?”
“好好好,女商贾?那不容易啊。”蔺元宽没有士农工商那些个阶级概念,甚至听上官鸢说起小春的事情后还唏嘘了一阵,让她将人都带来,他要考教一下她们的学问。
上官鸢:……
不过临走前,蔺元宽又将她叫住,踌躇片刻还是未能开口。
上官鸢却福至心灵猜到:“与叶随云有关?”
“是……太后娘娘,嗯,很是担心公主。”蔺元宽叹道,又劝上官鸢,“男婚女嫁乃是正事,公主还是莫要耽搁,选个合心的驸马才好。”
上官鸢原本有些激昂的情绪瞬间被压到底。
她抿了下唇:“人就非得成亲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绵延子嗣更是重中之重,若所有人都不成亲,大盛的人口岂不年年减少?”蔺元宽叹道。
上官鸢也读史,从前有朝代甚至写进了律法,女子十七不嫁父母便有罪;
她亦明白新生人口的重要,但……
她喃喃:“也不是非得成亲,才能生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