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温馨的小木屋,泛着昏黄光辉的烛灯。
袅袅炊烟升起,顺着竹管攀上屋顶,飘散远方。
绯村心太一边说着台词,一边用着温柔而又真切的目光看着雪代巴,一切仿佛真正回到了那个混乱时代里,两人唯一的安之处。
雪代巴凝视着绯村心太的黑色眼眸,眼神也逐渐温柔下来。
大概是在半年前,她答应了父亲的恳求,只去往比古道场。
那是雪代巴第一次来到比古道场,早就从父亲嘴里听说过比古道场的破败与荒凉,但真正见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感到有些吃惊。
在神户这个颇具现代化的地方,竟然会藏有这么一处与周边完全格格不入的建筑。
“这就是我后面三个月要居住的地方?”
雪代巴满怀好奇地走上前,敲响了老旧门环。
木门吱呀吱呀叫着。
雪代巴听见里侧有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比古清十郎先生吗?”
正这样想着,大门开了。
一名穿着浅黑色衣袴,腰间别了一把木刀的年轻人映入眼帘,高大概一米六左右,扎着高高的马尾,清秀的脸庞写满了疑惑。
此时正值秋末,年轻人醒目的绯红色长发与天边晚霞相辉映。
雪代巴凝视片刻,低声自问。
“女孩子?”
“是男孩子”
自称男孩子的少年脸上浮现出一股无奈的表,他眨了眨眼睛,望着雪代巴,希冀地询问道:“请问,你是来拜师的吗?”
“抱歉”
雪代巴轻轻鞠躬,隐瞒了一些不能言说的况,只道明大致的来由。
少年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但很快他便再次振作起来。
“师父不在家,恐怕要晚点才会回来,你先进来等吧。”
雪代巴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
少年见此,便转过,往前走出两步后,又蓦然停住,转了回来。
暮光之下。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绯红色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飞舞。
“对了,我的名字是绯村心太,虽然师父总说‘心太’这个名字太柔弱了,不适合一名剑客,但我个人觉得,还适合我的。”
绯村心太说到这里,话语微顿,清澈的眼眸望向雪代巴。
“巴雪代巴”
“巴姑娘吗?那么以后请多多指教。”
这名叫作绯村心太的少年只是将雪代巴带回屋内,倒上了茶水后,便一边说着‘失陪’的话语,一边离开了屋子。
在屋内坐了一会儿,比古清十郎还没有回来。
雪代巴想了下,起走到屋外。
放眼望去。
不同于道场荒凉的外表,小院栽种着一些花草树木,虽然数量不多,但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打理,微风浮动,枝叶纷飞,倒是别有一般风趣。
雪代巴沿着走廊往上走了几步,眼神越过木柱,看向不远处的一片空地。
在那里,绯村心太正一遍又一遍挥舞着手中木刀,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滴落在地面上。
半个小时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
绯村心太中途歇息了两分钟,喝了几口水后,便再次投入到枯燥乏味的练习之中。
在整个过程中,雪代巴一直悄悄注视着,并没有引起绯村心太的警觉。
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
比古清十郎才带着满疲倦,回到了道场之中。
在电话中,与雪代巴的父亲商讨一阵之后,比古清十郎无奈接受了面前这个事实。
至此,比古道场多了一名叫做‘雪代巴’的女生。
虽然道场里是多出了一名女,但师徒俩的生活并没有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早上两人一同练剑,中午时比古清十郎会外出工作,留下心太一个人待在道场独自练剑到晚上。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而逝。
在这段时间里,雪代巴从来没有见过绯村心太偷过一次懒。
即便是练到手掌起泡,流血,他也会咬着牙继续坚持下去。
“又流血了?”
雪代巴走到蹲在角落里,正在给自己包扎着伤口的绯村心太,轻声说道:“还是我来帮你吧,你一个人处理绷带,麻烦的。”
“巴姑娘?”绯村心太抬起头,楞了一秒后,便反应了过来:“我自己”
“好啦,交给我吧。”
“”
绯村心太沉默地坐在板凳上,一旁的雪代巴非常娴熟地取出医疗物品,消毒后,再给心太手上缠上绷带。
“谢谢。”
绯村心太面色微微一红,盯着手上缠着的绷带,低声感谢。
“不用在意。”
雪代巴轻声回应。
两人没有多做交流,绯村心太默默起,正要拾起脚边的木刀时,雪代巴再一次出声了。
“我建议你今天最好还是不要再继续练剑了,你的伤口并没有那么容易愈合,再练下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雪代巴望着绯村心太的侧脸,出声道:“况且,比古先生上一次不是说过了吗?练剑这种事,虽然重在持之以恒,但也要张弛有度,绯村君,你过于拼命了”
“”
绯村心太幽幽一叹,但终究是放下了木刀,坐回了凳子上。
雪代巴悄悄看了眼心太的侧颜。
看得出来,绯村君的年龄应该不大,只比自己小三岁左右,这个年龄,一般人应该还在念高中吧?
晚霞时。
比古清十郎照旧还未归来。
一天没有练剑的绯村心太待在小院里,和雪代巴一起将周围花草打理一遍后,便端了个凳子,安静地坐在石榴树下。
十一月的石榴树,已经开始落叶。
等到冬天来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完全只剩下树枝了吧?
雪代巴这样想着。
绯村心太也抬起头,望着枝叶尚且还算繁茂的石榴树,笑了下。
“师父给我说过,这棵石榴树,是他小时候亲手种下的,如今算下来应该有四十年树龄,以它的树龄,还算壮年,所以结下的石榴都格外香甜。
师父每年都会把大部分石榴寄给我师兄他们家,也就是我今年来的巧,恰好赶上了,不然就要等到明年才能过过嘴瘾了。”
“比古先生亲手种下的石榴树?”雪代巴困惑道:“那岂不是说,比古先生也有四十多岁了?”
“是啊,师父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了。”
雪代巴想起比古清十郎那颇为年轻的面容,晃了晃脑袋。
她并不清楚父亲的这位友人年龄有多大,以前两人也没见过面。
前些子,在第一次与比古清十郎见面的时候,雪代巴还以为父亲是交了位比自己年龄小了接近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现在看来
比古清十郎先生,到底是怎么保持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