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是权利的象征,似是轻,实则重千斤,一不小心便会被压短脖子。白日里见人说梦话,他说的不是梦话,而是那伟大又荒唐的理想,梦里才敢说真话的人,一辈子只配做梦。
喇叭刺啦刺啦的响起:“稻香国的国王如何让一个烟斗国的女人来当注意注意!这是严重的种族歧视加性别歧视!现要将您驱逐出境,永世流放到孤岛挖土豆。都闭嘴吧!烟斗国人才该来掌权,我看该被流放的人是你吧!广播暂停,广播暂停!稻香国皇后,那个应有百分百烟斗国血统的人在刚才喝汤的时候,误食了一个包有硬币的馄饨!更正更正!误食硬币的是信任首席翻译官我奶奶写的小学作文都比写的强!现在有请各位聆听我奶奶的作文:在一个晴朗的白天”毫无疑问,无论是烟斗的还是稻香国,这些广播永远是那么的无聊虚假,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些节目根本没有人在意吗
孑孓生来嗜血,它们生于黑暗,一辈子见不得光。正午的太阳似审判它们的明镜,照亮它们的灵魂,驱散它们的,冬去春来,一生都被太阳打败。
《孑孓》讲述的是一个农场主的儿子带着他的狗反抗俗规的故事。无人定义我生来是虫!我要当蝴蝶!我要看花海!我要赏日落!我要与我爱的宠物狗珍周游世界!我才不要当只会吸人血的虫子!虫子就该吸血!我们就该待在暗处!儿子,杀了你的狗吧!亲手杀了它吧!故事的结局,农场主的儿子和他的狗将整个农场点燃。那燃烧的爱,炽热而危险。
剧终人散,生鸡蛋碎了,早饭也就没了,水龙头不关,龙王难道不会管吗玫瑰到底要盛开几次才会被人记住它们的美无需绿叶的点缀,不能后悔,也不能枯萎。人们都争着去看它失意的结尾和无尽悲伤,然后又说玫瑰不美。
陆翻译觉得《孑孓》有些过时的美,它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倒是有些像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尤为出名的《香樟树》,剧情压抑色彩暗淡。后来仔细读过影片介绍后,陆翻译才知道两部电影的原着作者是同一个人,大名鼎鼎的唐格特-罗卜不杰,那个九十六岁在自家农场上吊自杀的稻香国鬼才。
演员表上,演男主角的演员,叫做莫格-罗卜不杰,他和原着作者是一家人。
张贴演员表的墙旁边,是售卖原着的地方,原着要六十八稻香币。
“烟斗国人要付三倍的钱,这是我们的规矩。”售卖员望着陆翻译若有所思,“我记得你,你是雪国日报上动物那个烟斗国英雄,呃不对,年龄不对,那个人比你年轻许多,噢对,你是我们的新任首席翻译官,但这也很棒,那边的摄影师,过来为我和陆翻译拍一张合照。”
售货员将《孑孓》的原着放到了陆翻译的手中:“您会为这部电影引到不少流量的。”
咔嚓咔嚓,闪光灯闪光灯!快门快门!biu!biu!biu!biu!咔!咔!咔!
“我可以免费拿走这本书了”陆翻译问。
“您仍然要付三倍的烟斗国钱,我尊敬的翻译官。”售卖员说。
影院散场,陆翻译从人群中挤出,她现在无比欣赏莫格-罗卜不杰的演技。纯粹的疯狂很难被演绎出,但莫格做到了。三天后,他将出席自己的第一次粉丝见面会。
不得不说,这位演技极好的演员,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的行为举止古怪,留着山羊毛一样的长发,穿搭夸张,抹着深紫色的口红,墨色的眼影,甚至,他还搞同,他和他那个光头同性伴侣一同出席了这场见面会。
“你不该是这样的!”一位粉丝当着他的面撕毁了他的海报,然后夺门而出。
这就像是一根导火索,燃着了粉丝不满的心情,他们质问着莫格。他们愤怒,他们疑惑,他们感觉自己心中宛若神明的偶像就是个小丑,是个馊大饼!
“我是一个演员,但你们除了《孑孓》还能够说出我的那部作品你们甚至不会相信我眼过三十一部电影。我的祖父一把火便将家族时代相传的农场烧干净,他烧的不是农场,是我的人生。我开始演戏时,没有钱也没有人气,没有人知道我叫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我演过什么。别的演员随口倒数十个数然后进行后期配音的时候,我在背台词,但镜头永远对准的是那些年轻英俊的人,他们有大把的资源任由挥霍,他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是他们的脸。他们用他们的脸去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粉丝,他们也知道他们除了脸外毫无长处。说回我,我演的《孑孓》火了,火的一塌糊涂。那些镜头开始转向了我,他们开始请我带货,为我拍写真,为我立人设!但那是他们希望你们看到的我,现在你们看到的我,才是真实的我。”
转天,莫格的所有电影都被撤档。
听风就是雨,不听风也是雨的疯狂的粉丝们又做出了正义的举动,能火的大部分演员都是脸要长的好,话要说的少,人设不能倒,不然糊的早。
“国王的王冠似乎更适合我。”咔办琳米望着镜中的自己,“你觉得呢”
“十分合适,但您绝不会屈于当稻香国国王的,对吗”陆翻译说。
我要看清最真实的你,你不要犹豫,望着我吧,消除我的疑虑,捋平我的思绪。
喇叭爆炸。
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