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亚掰开它的嘴巴查看喉管,接着把那些晶莹剔透的器官拉扯一遍挨个检查,最终也没有发现里面存在任何东西。
一直以来,他都很好奇神话生物把东西放在了哪里,如果说是藏在它自己身上,而神话生物又寄生于里亚,那就等同于那些东西存储在里亚自己的身体中。
可里亚对这些完全没有感觉,甚至不清楚小史瓦尔平时在自己身体里时都待在什么地方。
他完全觉察不到身体里神话生物的存在。
当然,如果他可以觉察到,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称不上是“寄生”与“被寄生”。
也许,称之为“共生”更为妥当。
在它到来前,里亚会因为吸收信仰过度而感到恶心反胃,在它到来之后,这样的不适成功消失。
这让里亚一度怀疑那些信仰是否被神话生物给吃了。
又或者,它麻痹了自己的神经,让宿主的身体不再抗拒那些外来的信仰,不再产生排外反应。
这样的状况怎么想都不对劲,但里亚不认为这是坏事,能让自己活命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在这个世界,以他现在的状态,能保持这样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至于小史瓦尔——现在处于外面的类猫头鹰形象只是神话生物的一小部分,但它最大也只能变成这样的体型,再大一些就会变得扭曲,进而延伸无数的漆黑触须。
距离触须几毫米边缘的空气甚至会生出一层薄雾,使得那些触须看上去像外来维度的产物。
所以里亚对它好像变大了一点儿这个现象十分在意,如果是吃多了长大还好,如果是接触了模因牌才变成这样,那就十分值得玩味。
“咕”小史瓦尔伸爪挠了挠断头,不太明白宿主在想什么,但是它好像知道宿主在找两张模因牌,于是又把存储起来的牌给里亚看。
它的透明喉管微微蠕动,两张牌从里面滑落出来,但神奇的是,经过如此黏滑的地方,它们却一点也没有被沾湿,完好如初。
里亚拿起两张牌细细打量,而小史瓦尔也借此机会重新连接上自己的骨骼,恢复正常模样。
它跳上桌子四处打量一番,然后把目光对向车窗外,瞳孔中映出外部不断倒退的景色。
小史瓦尔觉得这很神奇,它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保持不动而外面的景色一直在动,如果自己动起来,外面的景色还能不能静止。
这个物理学问题想得它头疼,它感觉自己可能是要长出大脑器官,马上就能成为第一个发现这种现象的神话生物,这种现象也应该以它的名字来命名。
它跑到窗边用两只前爪扒着窗沿,而里亚则打量着两张模因牌试图分辨出还存在什么差异。
【黑商】牌背面的灰色背景带有一圈白色方形边框,中间是几個大大小小的白齿轮组成的高顶礼帽图案。
而秩序协会的图案标志是一大一小两个齿轮。
里亚不清楚它们两个组织之间有什么渊源,但詹姆斯闲暇的时候告诉过他秩序协会先于守秘人成立。
“这两个组织还真是从名字到标志符号都对着干,守秘人组织更是大胆,这就说明守秘人自身力量强大,完全不惧怕秩序协会。
守秘人中全都是具有超凡力量的人,按理说也没必要怕那群调查员,但就算如此守秘人也没有把一群普通人消灭。
除了忌惮那组织内存在的神秘物品,也只能是留着他们还有用处。”
两个组织都可以解决超凡问题,只是两边的解决方式大不相同。
“嗯……我还是看不出两张牌除却背后图案上的差别。”里亚将两张牌比对了许多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而且拥有新的模因牌也不会让他或者小史瓦尔突然变成狼人,要增加新的模因,只能不断演绎新的身份,直至被超凡承认。
他把模因牌收了起来,坐车坐上一天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令人昏昏欲睡的一种事,更何况这边的娱乐项目还少得可怜。
于是感到无聊的里亚向乘务员小姐询问火车上是否售卖书籍报纸,在得知肯定的答案后十分高兴,买下了厚厚几沓报纸来进行娱乐消遣。
这些报纸上介绍的新闻可以帮助他快速认识世界增长见识,和别人交际时也方便快速拓展话题,不至于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像个刚出社会的单纯好骗大学生。
里亚其实对那些政治新闻不感兴趣,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喜欢看更有乐趣的小故事和笑话集,但现在他必须把所有新闻看完,然后把这些东西记在脑子里。
有一篇旅游景点介绍文章刚好提到了他即将要前往的艾德林。
报纸上介绍——艾德林是一座大型工业城市,在地理环境上处于产煤区中心,因而钢铁冶造业十分发达,有在整个恩得勒斯都相当著名的曼拉维钢铁大桥可供观赏。
而且那里也坐落着许多大学,大学的存在为艾德林的发展提供了可观的人才资源。
一条哥塔威尔运河横穿整个艾德林,将它一分为二分做北艾德林和南艾德林,报纸的字里行间都描述着大城市的发达与繁华,简直描述得美好到与最初里亚见到的温斯镇不是一个世界。
从篡文者的字里行间完全能够感受到作者对于家乡城市的自豪,这可谓是主观意识相当强烈的一篇文章。
但即便是这样的城市,仍旧存在着恩得勒斯的通病。
那就是晴天稀少,阴雨天众多,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们下雨天出门很少打伞,因为他们不清楚雨什么时候会停,什么时候又会降临在自己的头顶。
而且这样的天气导致很多人心情容易变得阴郁,超高速的发展与高强度的工作导致人们患上心理疾病的概率比寻常地方的人要高得多。
“啪。”
里亚合上报纸,他已经看了很久,打算休息一下,而小史瓦尔仍旧蹲在窗口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与刚刚不同的是,它已经从盯着窗外的景色变为了盯着远处的那座连绵不绝的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