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事情。
里亚继续解读着各式各样的魔术,他听过一种魔术可以把白纸变成纸钞,听上去简直和炼金术一样不可思议。
然而魔术总归是假的,也许有一天用超凡手段真的可以实现把白纸变成钞票,尽管那样做很容易导致通货膨胀。
“只是印一点不会出问题,而且假钞花起来更能凸显‘黑心’的本质。”
里亚决定找个时间钻研一下这些,他做这些只是为了稳固模因,但同时也容易被人抓捕。
一个什么都没做的失序者医生们可能会保下他,然而如果这个失序者违反了律法,想必明面上,医生也救不了自己的病人。
“我也想得太过长远,真要有那种超凡能力,恩得勒斯早就乱了套,有空再说吧。”
里亚决定暂时不再思考这些,而是开始思考起伊琳特的模因来。
佐拉穆人本就具有特殊的体质,偏偏这其中还出现了一位患有污染症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她已经甚至可能拥有了自己的模因牌。
就算这样,医生还在态度友好地对她进行接触,看得出来伊琳特身上的特质令疫医产生了不小的兴趣,布鲁纳估计也很想见证诅咒和污染症两种情况相遇,会是哪一边获得胜利。
如果诅咒胜利,伊琳特会很快变成活尸,寻找活人的皮囊,反之,如果污染病胜利,诅咒被破除,她恢复正常人模样。
“这样一想,我都开始期待了。”
里亚自己身上的眼球属于变异污染,并不能作为污染症症状的直接参考,因此,他才会对别人的症状感兴趣。
多观察一下别人是如何演绎模因,他在演绎时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只是不清楚伊琳特女士是哪种模因。”
“如果加入失序者,医生会给她换一张有牌背图案的牌吗”
里亚躺到床上,思绪越来越遥远,很快,他沉沉地睡了过去,小史瓦尔在帽子里伸出一条触须关上了灯,眨了一下发光的金眼睛,也逐渐坠入了梦境。
按理说,里亚进入梦境后会看到现实,然而这一次他梦到的是别的东西。
当他在梦中醒来与神话生物面面相觑的那一刻,里亚就知道,这次的梦绝对出现了问题。
“你怎么在这儿”
“咕呼!”小史瓦尔第一次做梦,结果睁眼就看见了里亚,它直接飞到了里亚的肩膀上用触须揽住他的头。
里亚也暂时没有管它,不如说,他没有时间管,因为眼下的状况让里亚不得不分心关注起周边的环境来。
他身处一个极其黑暗的空间,在这里,无数只飞虫在周围飞来飞去,在完全没有光的情况下,里亚睁开了身上金色的眼睛,这让他隐约能分辨出那些飞虫身上的红外线轮廓。
那一刻,里亚有些呆滞,因为附近飞来飞去的虫子并非什么特殊甲虫,事实上它们也发出了只有甲虫扇动翅膀才能听到的“嗡嗡”声。
这些家伙是飞蛾,光是一片翅膀就有成年人一个手掌那么巨大的飞蛾,它们飞舞时,鳞粉像暴雪般飘落,里亚的脚底全都是鳞粉铺就的地面,踩上去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而且十分柔软,软得不正常。
里亚沉默了片刻,蹲下身用触须稍微清理了一下地面。
这下,他看见了地上除却鳞粉,还有无数人的尸骨。
这些是活尸,他们干涸的衰败皮囊紧紧贴着失去水分的,眼睛凹凸不平,如同瘪去的红枣。
里亚之前踩在一只活尸的肚子上,它们的肚子有些鼓鼓囊囊,想必里面已经充斥着腐烂的气体,而当触须扒开鳞粉的那一刻,下方的活尸转动眼珠与他对视。
“跑……”
“快跑……”
“远离这里……远离飞虫……”
那些活尸在警告他,但很快就被那些飞蛾扇动翅膀所产生的新鳞粉给掩盖。
飞蛾的翅膀上符号不等,一只带有金色“5”符号的飞蛾在其中额外突出,它的翅膀上全都是细小的眼睛,那些眼睛控制着它,让它从远处飞到里亚身边,似乎想把里亚带离这里。
只是在飞来的途中,它似乎被什么东西影响,身体逐渐飞崩离析,最后只剩下一些微不足道的眼球散落入鳞粉,再也看不见。
梦,到此为止——
里亚再醒来时,天已经微亮。
“砰砰,砰砰。”
他坐起身,心脏跳动频率明显异常。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它在暗示我逃离什么”
“咕。”小史瓦尔惺忪着眼睛从礼帽中探出头,伸出触须将闭合的窗帘给拉开,让清晨的阳光进入其中。
很明显,它也和里亚做了同一個梦,并且那些虚拟的鳞粉搞得它现在总想打喷嚏。
“早啊。”里亚起床整理一番,把帽子扣在头顶,而小史瓦尔也被扣了进去。
它选择在帽子和毛茸茸的头发构建的一小块区域里继续睡觉,而里亚则继续思考梦境的含义。
“有谁在叫我快逃,可是那些飞蛾明显是处于佐拉穆街区显现出超凡特性的状态,我现在都在卡贝阑街了,还能逃到哪儿”
他有些不太理解,但随即又想到这梦境是否是在预示着什么。
预知梦
“我的模因可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倒是其他患者……预言家不,预言家只会做出口头上的预言。”
里亚擦干净刚刚清洗过的脸,拿起镜片准备将眼镜戴好,然而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和“梦”有关的模因——
“摄梦人。”
“伊琳特女士的模因是摄梦人
她在提醒我不要蹚这一趟浑水……只是恐怕很困难,从我踏入这一片区域的时候,已经有什么东西盯上了我。”
编号“5”的飞蛾,目标可能不只是里亚,而是这里所有与超凡有关的事物。
“给飞蛾做实验,让它们成为实验动物从而将其放飞,附着在活尸中,现在科学家的脑回路真是越来越搞不懂。”
“嘿,我的脑子也不适合研究这些弯弯绕绕的,我还是踏踏实实搞经济学。”
毕竟,政客和资本家迟早会凌驾于所有人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