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素白止住众人喧嚷问陶道长,“师父,我听传说玉翠子它生长在古鼎附近,所以枝叶也浸润了这种古鼎释放出的气场成为了铁红色,难道这崖壁里真有古鼎不成”
“没这么简单!”陶道长捋须沉思了会说道。
“听说九鼎法阵附近不但有玉翠子,还有血碑!”御风道长崔启激动地说。
“血碑是什么”周天霄很好奇。
眼见一些人吵着要攀登石壁,陶道长挥手阻止,“慢着!切勿乱动这里东西,谁知道会有发生什么!你们看看前面石柱上挂的都是什么一个个都真不怕死吗”
众人看向那些垂挂着死尸的石林,毛骨悚然的感觉又笼罩心头。
但冲在最前的邵阳已率先到山崖下,他哎呦一声又猛退几步,原来撞到了一堵红墙,众人旋即惊呼,周天霄这才看清人们面前陡然出现一座十多米高宽两米的大型石碑。
“血碑!”
“真的!血碑!”
原来那几株玉翠子的树干居然和血碑连在一起,周天霄走到跟前,高大碑身仿佛要向自己倾轧而来。
“血碑!”
“是半透明的啊!”
石碑通体暗红,浸透了人血般可怖,无数灰白字体在其间隐隐沉浮,仿佛散落于荒冢的折断或歪扭的骨架。还有十几道触目惊心的裂口,很是诡谲。
周天霄也看得懂一些古体字,旁边有人识得古篆大声读着。
碑上的大意就是,这是一个远古法阵,共有九重。来此地的人都是有机缘之人,无非是想求得荣华富贵或者其他好处,法阵每一重都会让人得到相应的东西。
但凡事都会有代价,闯阵不成就会死,闯关成功才会有所得。
血碑上劝每一个准备进入法阵前的人要务必想清楚,一旦进入了每一道法阵就只能走完,但闯过一道法阵就可选择是否返回法阵之前的雾界还是继续。
石碑上最后写着每一道法阵被破后会有一天时间任人进出,然后再次闭合。
“师父原来石林阵就是法阵”周天霄问陶道长,“嗯,我也不是很清楚,但看样子是像那回事!”陶道长摸着一撮胡须皱眉琢磨。
“不知道这九重法阵都是什么阵,师父”
“徒儿,自从我前段时间醒过来一般后,仿佛重生一样,我模糊记起这个什么法阵并不简单,很不简单的,里面有更多更神秘的东西在,只能以后去慢慢探究了!”
周天霄忽然想到自己,“唉,师父,我也是啊,而且自己的灵战力怎么会这么强我甚至还感应到有另一个自己!”
“行了,徒儿你是扯远了!现在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先处理好眼前事。我们不是要抓法艾尔救公羊骏么”
对陶道长的提醒,周天霄有些汗颜,自己也太过关注法阵,“但大家的心思都在法阵和什么九鼎,这事恐怕不太好办!”
他看众人都跃跃欲试,邓素白和十几个掌门已围在一处嘀咕了好几回。
“大家过来吧,本道有话与你们说!”陶道长向那些掌门招手。
“陶师父,有话请示在下,在下在所不辞!”身宽体胖的严唐恬笑道。
“也没什么好示的,我们要破这法阵,必须先将那个吸血鬼王逮住,他已进出过多次,一定知道其中的关节。只有抓住他才能事半功倍,各位意下如何”陶道长使出缓兵之计。
邓素白连说好,崔启也赞成。
现在大家又将心思集中到了恶灵王,周天霄暗自称许。
一百六十多人又分成了十多组,由各门派掌门和沐诗诗以及林强带人分头搜索。
陶道长关照大家三点,千万不要接近石阵,尽量离它百步开外,也不要去血碑那里。2不要回雾界,3必须在一小时左右回这里,他和徒弟两人会在这里等。
十几组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展开搜索,人们消失在附近的山坡和丛林里。
周天霄和陶道长两人商量了下便直接往石阵旁边搜去,他们自信合两人之力足以对付任何恶灵鬼魅。
石阵眼见越来越庞大,几百步之外便望不尽两边,无数耸立的石柱拔地而起。
最高处足有几十米,直径达到数米,石柱的绿色原来是无数手腕粗细的藤蔓。
它们弯曲扭转,有些藤蔓从这根石柱攀缘到另一根,将相隔十多米距离的石柱间连成了一张连天接地的网。
有些粗壮的茎脉上还绕着无数色彩斑斓的小小寄生花,灰色如手臂粗细的枝茎宛如丛林巨蟒般悬挂着。那些干尸便是被牢牢捆缚着,藤茎从这些干尸的口鼻眼中伸展爬出,一条条绿色的细青蛇。实在令人心惊肉跳。
“食人藤,玉翠子,血碑,看来也是真的!”
陶道长喃喃道,“您知道还有食人藤”周天霄看向师父。
“嗯,刚记起来,以前是听说过一点,走吧,咱们在这东西旁边绕一圈看看鬼王会在哪儿。”
“师父,看来历代到这里冲关探宝的人都死在食人藤里了吧”
“也不尽然,这里可能连第一关都算不上,死在里面的人应该也不少。嗯,总之小心为好,这食人藤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嗅探到生魂的,安全距离会是多少。”
“师父我觉得那些可能是肉身吧”
“有些只是死灵体,被禁锢的阴魂。有些是肉身干尸,我看都有。”
周天霄一阵恶寒,“这些都是什么植物,还能同时绞杀生魂和阴魂,死人和活人”
“你倒看看这儿是哪里是法阵懂不懂,自古法阵从来不寻常。别废话了,我们抓紧时间走一圈瞧瞧有没有门道!”
他们花了半个多小时也才走了小半圈。
周天霄忽然发现不远处是一个貌似入口的两根巨型拱门,和其他地方一样到处缠绕着藤蔓和杂树,十多米高的门头上居然还隐隐有两个极古老的字。
周天霄有些看不太清,他思忖应该就是法阵两字,于是上前细细看了下。
“师父,好像有入口!”
陶道长摸着胡须在另一处驻足凝视。
“啊,法艾尔!”
周天霄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拱门前挣扎,心中大喜,恶灵王应该被藤蔓缠住,正在地上拼命撕扯,脸上写满绝望。
天赐良机!
周天霄来不及和师父打招呼便飞奔而去,他求战心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窜到拱门,距离恶灵王身前几米之际,左脚突然被绊。
刚想调动灵力的他却一阵虚软,原来脚腕已被一条臂粗般藤蔓缠住,被摔倒又猛力拉扯一段距离后,眼前陡然倒转,灵血气猛地上涌。
变故如此迅速以至于周天霄才刚反应过来。
天啦!被倒吊起来了!
“徒儿!”
周天霄大喊师父别过来,但他的声音对外面完全不起作用,眼看师父还在往里面赶来。
藤茎很快像蛇般缠绕了几圈,又将他倒转了一次,双脚和腰部已被牢牢困住,周天霄不得喘气,浑身精血阻滞,眼冒金星,头昏脑眩。
周天霄再次使出灵力,却浑身瘫软,原来那些藤蔓在疯狂地抽取自己的灵力和能量,周天霄大骇再也无力挣扎。
陶师父也被绑吊了上来,他旁边已吊着好些人,其中就有无上门的公羊骏,这位昔日傲然霸气的无上门门主脸色灰白,一点生机也无,看上去是死透了。
恶灵王法艾尔在下面看着他们,两眼灼灼放光,身边赫然站着的竟是沐诗诗和怜思。
周天霄忍不住破口大骂,“沐诗诗,你这个贱鬼!我们这么辛苦来救你,你却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沐诗诗羞惭地别过头。
“啊哈,这位道长别激动。责任在我,沐诗诗的地魂被我禁锢,进灵玉和她命魂相融的只是她的天魂。哈哈,本王做事一向缜密。对于你们龙国人的智力我始终是很有优越感的,哈哈哈!!!”
法艾尔笑得更为畅快,一张豁嘴狰狞可怖。
“沐诗诗,怜思,还不去再将后面的那些人招进来,还等何时”法艾尔转头吩咐。
沐诗诗和怜思唯唯诺诺,分别幻化成了陶道长和周天霄的模样走出,周天霄为之气结,半天说不出话。
完了,周天霄痛恨自己的莽撞。
“恶灵王,你这么费尽心机引诱我们来此地有何目的”陶道长也是一动不能动,他却很平静。
“哦,看在你们将死之人的份上就让本王透一点吧!”
周天霄目眦欲裂,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他这么废物呢
“这法阵乃是第一重,需要用上百生魂和阴魂来祭献,知道么,这是一道祭献之阵,也就是说九重法阵的第一道便是祭献和开始的意思,就像你们龙国古代出征需要什么祭旗一样的道理,不知道以你们的智力能不能听懂”
“然后呢”陶道长继续问。
“然后然后这第一重法阵就算破了,哈哈哈!本王也就能从容达阵!嗯本王还要去看看第二道法阵。你们给我创造的时间还剩很多。我不会浪费的,需要好好研究第二道法阵怎么走。”
只是,可惜你们不能死第二次!”法艾尔那双鹰眼充满嘲笑,周天霄恨不能抠掉他的眼珠。
周天霄也平静下来,他得想办法出去。
却见拱门处一阵喧闹,又冲来了十多个人,无一例外,这些人很快被卷到了藤蔓上,周天霄周围到处是被缠挂起来的修者和鬼魅。
“为什么你们不被缠住”周天霄试图问出些有用的东西。
“不会被缠住的小窍门可不容易得到,你以为我只杀了那几个人呵呵,实话说吧,我如此辛苦勾来的几百生魂做测试。这些生魂为我找到不被杀人藤吞噬的方法。不过么,呵呵,本王不会告诉你,很抱歉!哈哈!”
周天霄气得七窍生烟。
拱门处不断有人被骗进来,却没人能看见挂在两边的人,人和鬼魅继续盲目闯入,这次是邓素白和严唐掌门十多人。
周天霄用尽全力大叫,“邓宫长!邓宫长!!”
依然毫无反应,人们熟视无睹。
“别费力了,这里已被沐诗诗筑起一道幻境,他们看不见也听不到。可怜的人。而且你们的灵力一旦被缠住就很快被藤网抽干,这第一道法阵就需要禁锢吞噬过千人以上的生魂和一些像你们这样有强大灵力的修者才能被最终打开。这么多年过去了,很不容易!我终于能到达第一道彼岸!”
法艾尔闭上眼,很满足地品咂着胜利的喜悦。
一百多人很快便吊满了这条藤蔓与人构筑的通道。
众人奋力挣扎,有些则拼命哀求,严唐哭得像孩子。
法艾尔则大笑不止,林强和几十个阴魂也全都被捆了上去,林强大骂沐诗诗,多数鬼魅在哭求。
法艾尔冷笑,“你们一有机会便行不义之事,还有脸来喊饶命,当初我是如何训教你们的你们只配下地狱!”
周天霄再次想用上灵力却还是绵软无力,无数藤蔓死死卡住手脚。
“各位,很遗憾,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很快就会成为一具具干瘪尸体,唉,本王很抱歉!呵呵!对我而言这是最有纪念意义的一天!第二道法阵也在等着本王。至于诸位阁下,啊哈!很遗憾,这里已是终点!”
沐诗诗看向周天霄的眼神有种莫名感伤,她和法艾尔又巡视了一边后在叱骂声中,三人迈向法阵深处。
没多久,周天霄感觉全身又开始紧绷,窒息感越来越沉重。
身上的十几条藤蔓又缠上了十多条,有几枝捆在头部的竟然长出了细小的分枝,在周天霄的眼睛耳朵鼻孔处探索,恐惧渗进了他的每一个毛孔,他只得不停晃头躲避着恐怖侵袭。
很多人的喊叫,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法阵。
离周天霄不远的藤条上有几人的口鼻处已钻入了细枝,白色的精血在他们的鼻腔耳道中渗出,即便是林青显如此魁梧的身躯也抵不住那些藤蔓如蟒蛇一般的纠缠。
“天霄快想办法,如果我们被这种东西钻入体内,最后一点元神就会被吸吮一空的!”另一边的陶道长喊过来。
“师父啊,我实在是没力气了,它们抽得太厉害,捆绑力量也实在太大,啊!啊!”
周天霄也在拼命,但他挣扎不动了,越挣那根藤便捆扎地越紧实,最后那些藤深深嵌入了半灵体肌肤,让人痛不欲生。
“哎呦,真痛!”
“师父啊,连累你了,唉!”周天霄暗叹口气。
“天霄,我们或许还有这一天时间可以想办法!”陶道长艰难地说着,一边不停甩着头抵御着细枝的侵袭突刺。
一天恐怕今晚就熬不过去,他在这里失去了任何变形的能力,灵力也使不上,就像一个被几十个抽水泵疯狂抽吸的池塘。
一旦没了气力,那些枝蔓便会瞬间钻入他们的颅腔或者身体上的孔洞,吸吮他们的元神。
几个小时过去,又有好几个人被突破,他们哀叫渐息,可怕的枝蔓扎入了他们颅腔,还有其他孔洞。
林青显旁边的一位弟子瞬间便像一只被抽瘪气球般整个人成了一副枯骨,林青显脸色惨白,昔日魁伟的身躯抖如筛糠。
“生魂干尸!阴尸!”
陶道长皱着眉,一口咬断乘机突刺到嘴里的枝蔓,“呸!见鬼!”
原来那些高挂在石柱上的干尸就是这么来的,周天霄恨得浑身发颤,法艾尔老鬼太歹毒了,引他们入法阵,做了他的垫脚石。
还有沐诗诗。
“刚才没搜集到尽可能多的信息,实在可惜!”
周天霄本想套出法艾尔更多话,可惜这条吸血鬼太狡猾,周天霄一边抵御致命枝蔓的突袭,一边在搜肠刮肚想办法逃离。
外面天色渐暗,周围的哀鸣也渐弱,人们都在艰难抵抗着侵袭,偶尔的惨叫代表着有人的阵地被沦陷,不多久他便会成为一具风干的尸体。
难道只有等死了周天霄差点又痛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