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银章摇摇头,满脸不悦,说道:“对不起,只能让你胡总失望了。我赵银章没这个能耐,n4是独一无二的,无人能够仿制。我和我的团队花了几个月时间研究你送来的样本,到现在为止,也只能做到利用它,做不到仿制它,更别提超越它了。“
赵银章是个自我感觉很好的人,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不存在他超越不了的人,也不存在能够超越他的人,换句话说,他就是天下第一。
现在这个自诩为天下第一的人说出这么泄气的话,自觉承认超越不了胡必成这只三脚猫,是胡照曦始料不及的。
胡照曦好奇地问道:”可开发出n4神药的胡必成连正经大学也没念过,我查过他的履历,这家伙只是在年轻时被单位推荐,去医学院进修过一段时间,才接触到生命科学这门学科。这样的人,做你的学生也不配呀!“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你赵银章堂堂一个博士生导师难道不如一个自学成才的半吊子
赵银章苦笑道:“胡必成是个鬼才,一个旷世鬼才,不过他能制造出n4神药,还有很大一部分靠的是运气。”
胡照曦吃了一惊,追问道:“运气胡必成靠运气研制出神药什么意思”
赵银章解释道:“他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种我们在实验室里从来没有见过的神秘病毒,其毒性大概是埃博拉病毒的两倍,谁遇上谁倒霉,必死无疑,但对搞科研的人来说,利用好了,就是无价之宝。他胡必成的n4就是用这种致命病毒为原料制造出来的,用的方法也很简单,只减不加,就是用内切酶,去掉了病毒的大部分毒性成分,让其能被人体细胞接受,而不至于马上送命。”
原来如此!怪不得胡必成如此珍惜自己的神药,实在是来之不易。胡照曦终于弄清楚了n4的前世今生,乃是一种被阉割了部分毒性的神秘病毒。
胡照曦点点头,问道:“赵院长的意思是说,我们要想自己制造n4,不求助于他胡必成,就必须找到这种神秘的病毒”
赵银章点头,冷冷说道:“不错!所以说国药堂制作不出n4不能怪我,只要你胡总能找到这种神秘病毒,我赵银章就有能耐制造出n4。否则一切免谈。你若不认同我的判断,对不起,我赵银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的国医堂只能另请高明,我和我的团队愿意让贤,立马走人。”
赵银章果然是个不能被冒犯的狂人,接受不了他人的挑剔,碰到他的底线,就算你是他的老板,照样给你脸色看。
刚才胡照曦只是用暗示轻轻损了他一下,就把他给惹急了,竟发出撂担子走人的威胁,
胡照曦感觉不妙,急忙陪着笑脸安慰道:“请赵院长放心,我胡照曦一定会弄到这种神秘的病毒,我们国医堂也一定能制造出真正属于我们的n4,没人敢怀疑你在这方面的非凡造诣。“
赵银章虽然得到安抚,不能再发脾气,但还是余怒未消,冷冷说道:”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负责找到病毒原料,我负责制造n4。你什么时候找到了原料,我就什么时候制造神药。大家职责分工明确,究竟是谁掉队就一清二楚了。他胡必成这个鬼才算个狗屁,我可是仙才,我现在对他的n4分子结构一清二楚,他用过哪些内切酶也逃难逃我的眼睛。如果能找到原病毒,仿制它是分分钟能完成的活儿。”
赵银章话里的挑衅气息太浓了。
说难听点,他是不相信胡照曦这个女流之辈能找到这种连他赵银章都没见过的病毒。
说好听点,就是刺激她胡照曦快点想办法找到病毒,n4有巧夺天工的神效,只要是行内人,谁不是垂延欲滴他赵银章自然也不是例外,甚至他比胡照曦更迫切。
赵银章是一位急于用成功来扭转人生的失败者,他急需一次巨大的成功来掩盖他前半生惨不忍睹的败局。
n4绝对是一次值得珍惜的机会。
胡照曦没想到赵银章敢在她面前如此说话,无理之极,一时竟回不过神来,只是喃喃说道:“请你放心,我会给你找来你需要的病毒。只要我有心情,同样是分分钟能完成的活儿。因为我现在已经想到这种病毒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胡照曦对找到病毒表现得如此自信,赵银章吃惊不小,看样子小看面前的小姑娘了,嚣张的神情遇挫后,这面子可就下不来了,只好自找台阶暂时避一避,说道:“好了,这就算我们的口头协议。我要回实验室工作了,助手们正等着我,没时间瞎折腾。你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和我的秘书沟通。“
赵银章说完,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胡照曦现在回过神来,顿时恶向胆边生,有种强烈的冲动,跑上前对准他屁股踹上几脚,保证这位狂人三天内大便失禁。
可一想起自己梦寐以求的n4,她就不得不管住自己的秀腿了。
为了一剂n4,她已经蒙受了巨大的耻辱,在老头子的淫威面前低下头。
再不能让这种憋屈的事情发生了。
现在一想起来,还觉浑身爬满了蚂蚁般的难受。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
旁边的谢维珍见状,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火。
胡照曦有个习惯,只要心里憋闷,就会用烟草来疏通五脏六腑里的阻塞不通,习惯动作。
而且不习惯自己点烟,如果此时有个人能帮她点烟,其巴结效果远远胜过你给她赔上一百句悦耳动听的马屁话。
谢维珍是位职业秘书,看上去只是一位未谙世事的小姑娘,其实已有三十年工龄,擅长之一的就是观颜察色,胡照曦的这个习惯在她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被她洞悉。
所以随身带一只打火机以备不时之需是非常必要的,比带一支口红重要多了。
胡照曦吐出一口浓烟,顿时轻松不少。她指了指身边的一把椅子,说道:“坐下吧!我现在有个问题想找到答案。你和赵银章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维珍没想到胡照曦会问这样的问题,太突然了,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既羞又恼,刚想坐下马上又不由自主站了起来,满面通红,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胡照曦不解地盯着她,追问道:“对你来说,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吗”
谢维珍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她已经五十多岁,人生该经历的也基本上经历过,一旦给她个时间缓冲期,世上无难事,自然能找到应付的策略。
谢维珍不亢不卑答道:“这是我的,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公之于众。就像你,你也有你的,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攫取你母亲的记忆吗我想你也一定不愿意告诉别人。“
胡照曦并没生气,反而笑起来,说道:”自从n4横空出世后,这世界上还可能存在什么属于个人的吗除非你没留下自己的后代。胡必成的n4能激活来自父系的先人记忆,我们国医堂改进版的n4能激活来自母系的先人记忆,这下算是完整了,以后男男女女都是裸的,谁也别在谁面前装逼。你还是老实把你和赵银章的关系告诉我为好,省得我突然一时来了兴头,拿你女儿开刀,把你的所有丑事一股脑塞进她的记忆里。”
谢维珍顿时吓得差点尿裤子。胡照曦阴晴不定的情绪,胆大妄为的性格,不可触犯的自尊,完全有可能干出这种没轻没重的坏事来。
胡照曦的玩笑有点开大,谢维珍尽管一百个不愿意和自己的衣食父母起冲突,但已经被人逼到绝路上,不得不反了。她冷冷说道:“我可以把我和赵银章之间的关系告诉你,但在此之前,能不能把你从你母亲那里偷来的先告诉我我们互相交换,若有朝一日突然翻脸,可以互相揭短,两不相亏,公正合理。”
谢维珍豁出去了,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就等着胡照曦因为自己的犯上而狂怒起来,拍案而起,赏自己一通臭骂,然后将自己扫地出门。让自己也被迫玩玩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潇洒。
没想到胡照曦的表现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只见她连连点头,说道:“很好!这交易很公平,我没意见,就这么说定了,谁要反悔谁是小狗。你坐下吧,好好听听我从我的额吉,不对,只有我们蒙古人才会称母亲为额吉,我把从我母亲那里窃取来的记忆一五一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