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被冰封的神祇(1 / 1)

庞大的车身在一千多匹动力的驱使下,游刃有余地加速,迅速驶离。

车轮碾压过路面,把安静的夜色碾出一条条褶皱,像是把一张画纸揉成了团,而那星光、飞鸟、蝉鸣、蛙声、稻田、山林汇聚在一起形成的景致,又将这张纸撑开,温柔地摩挲着抚平,重新涂抹上了《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的画面。

杜比思死后不久,他的父母忽然在噩梦中惊醒。

两个老人惶然对视后,只觉得莫名其妙地心惊肉跳,随手披上外衣,急匆匆地下楼,就在院子里看到横尸的杜比思。

“思伢子……你怎么大半夜地躺在地上咧!”杜父急匆匆地扑过来,伸手以搀扶儿子,竟然已经冰凉。

“快,快回去……回去睡……”杜母心慌腿软,赶了过来,看到杜父的表情,不禁胸口像被铁锤莽了一下似的,扑在儿子身上不停地推搡着,“崽啊……崽啊,你莫吓你娘啊……”

两个老人嘶声裂肺,杜比思的妻子抱着同样惊醒的女儿赶了下来,呆滞地看着这一幕。

“爸爸为什么睡在地上啊”女儿懵懂疑惑地看着妈妈,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吸了吸鼻子,嘴巴裂开就要嚎啕大哭。

“爸爸累了……”杜妻紧抱着女儿,眼泪潸然而下,杜比思是她的高中同学,当年别人做媒的时候,家里就听过一些关于杜比思不好的传闻,但是她坚持要嫁给他。

原本以为苦尽甘来……

女儿轻轻地抚摸着妈妈的脸,心慌慌地看着痛哭的爷爷奶奶,她喜欢现在的爸爸,总是用让她非常安心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像从前的爸爸,看着她好像要从她身上拿走什么似的,眼睛里的光就像动画片里的大灰狼。

杜家院子里一片慌乱,终于惊动了村里的其他人,三三两两的灯亮起,远远近近的乡邻赶了过来帮忙,有人照顾着杜家老人,有人去路上引导救护车,还有赤脚医生背着医药箱子,骑着小电摩在乡村公路上飙出了f的气势。

杜比思的妻子跑回家中,跪在神台下面磕头祈求列祖列宗保佑,刚刚烧起了香和钱纸,一个摆放在神台中央的柳树根木雕神像晃动了几下,直接掉进了火堆里。

烟尘飞舞,几点零星火花飞溅,杜妻心头一惊,只觉得无比惶恐,这会不会是什么不祥之兆她顾不得火苗扑来,连忙伸手就把木雕神像捡了起来。

这个木雕神像据说是公公婆婆年轻时捡到的,因为自从捡到这个木雕神像开始,他们的生意就安稳无忧,所以一直供奉着,这么多年来香火不断。

最被公公婆婆传的神乎其神的是,他们曾经滴血给了木雕神像,当天就有人来找杜比思,说有办法给他治病。

想到这里,杜妻将木雕神像在神台上端正摆好,她拿来了一把小刀,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

鲜血淋漓而下,将整个木雕神像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血浆,在黑夜中灼人心慌的红。

杜家别墅上空的香火终于不再是袅袅散落的几点光芒,汇聚成了一条青烟,在高空中消散于无形,然后似被某种存在感应到,坍缩成灵炁。

此时此刻的祈愿,按照人类能够理解,以及从人类的角度观察到的阐述,便是祈愿时附带的经典信息被转换为量子态携带的量子信息,通过量子纠缠技术的原理,不需要任何载体的携带,将复杂的量子态在隐形传态的过程中,直接传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便是南极。

永生号从八月份离开中国南海海域,现在已经抵达南极洲,巨大的轮船停泊在海面上,一艘艘快艇和两架直升飞机正在来回往返,将船上的物资和人员送到一望无垠的冰原之上。

在一片苍茫的雪白中,人类像是渺小的蚂蚁,在奶油蛋糕上爬行,这块蛋糕充满着诱惑,却也会带来死亡的威胁,稍稍尝到一点甜味后,便会陷入其中寸步难行。

永生号首席科学家张译看着远处的冰山说道:“我很喜欢冰山的生物链,它在漂移融化的过程中,释放矿物质,使得藻类大量繁殖。

藻类富含叶绿素,它们吸收二氧化碳,产生氧气,吸引数以亿计的磷虾,海鸥、臭鸥以及水面下的蓝鲸又以磷虾为食,而食物链的最上端,可能还存在逆戟鲸……”

“张,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看到的那个不是冰山,那就是一块正在成长的冰块,也是我让你来看的东西……”俄罗斯东方站的列奥纳德谢尔盖耶维奇贝列罗莫夫遗憾而带着神秘的表情说道,抬手指了指前方。

“正在成长的冰块”张译只是奉命行事,前来接触贝列罗莫夫,在这之前,他并不完全清楚此次任务的相关湘西信息。

贝列罗莫夫不再多话,带着张译来到那巨大的冰块前。

“我的天啊——”

张译的眼睛在零下数十度的空气中似乎要被冻得爆裂,他惊骇地看着冰块。

这似乎是世界上最纯净通透的冰块,而它似乎还在吸收着周围的冰雪和能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

真正让张译惊骇的不是冰块,而是冰块中冻着一个身高三米多的女子。

人哪有能够长到三米多的这……这大概只是人形生物,又或者是传说中的“神”

一个连同她的时光和生命,都凝结在南极恒古不化的冰雪中的神祇。

这是张译的第一个想法。

女子身高虽然有三米多,但是容颜上却依然透着一份稚嫩气息,似乎只是一个小女孩被放大了身形,若是没有周围的参照物或者亲眼目睹,只会认为她就是一个岁的小女孩。

张译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起手来,下意识地想要去触碰那巨大的冰块,然而长期以来的专业素养让他控制住了自己,警惕地发现自己刚刚那种想要去触碰冰块的念头,似乎并非自己的本意。

他的目光从小女孩的脸上移开,在她的身后,同样被冰块冻住的,还有一颗五六米高的柳树。

这颗柳树千丝万缕,绿叶上的纹路和脉络都清晰可见,似乎它前一刻正在迎着十里春风摇曳多姿,下一刻却被忽然而至的凛冬封住了时光。

小女孩并不是站在柳树下,倒像是飘起来,而她身后的柳树就是她的图腾、身份符号,又或者什么法宝之类的感觉。

“这就是你们在苏联时期,就开始朝着南极冰盖下的湖泊中打洞,想要挖出来的东西”张译忽然反应过来,他九十年代随着父母移民美国,意外地接触到了一些解封的资料当做科幻题材来看,其中就有提到苏联在南极打了一个洞,联通到了冰盖下被掩藏了数百万年的湖泊,然后迅速掩埋了那个洞的相关信息。

贝列罗莫夫笑而不语,轻轻拍了拍张译的肩膀。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在这冰封的世界中,天空中却出现了点点烟火的光芒,随着那些狂舞的冰雪落在了巨大的冰块上。

冰块的最底部,大概只有路过的磷虾或者藻类什么的才能发现,那里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裂痕,正随着那些烟火的光芒开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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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起太晚了,起太晚了,明天一定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