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杯户町3丁目2番地前。
羽田迟生付了车钱,拄着盲杖下车,像往常一样走到邮箱前进行检查。
平日里除了各种宴会的邀请函之外就是附近商铺的打折广告就不会有别的了,但今天不一样——他摸到了一个油皮纸信封。
应该不会有哪家会用这种装点心的东西来放邀请函。
要真有那估计也离破产不远了。
他不动声色的将信封夹在一众广告中,一起拿回了古董店。
悬挂在木质大门上的锒铛被碰出一阵脆响,在店内埋头整理账簿的白发老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走上前,接过青年手里的盲杖。
“羽田少爷,您今日回来的略迟。”
“晚宴上出了些小事故,误了时间。”
身穿深红色唐装的瘦削老人点头,不再多问,将盲杖放好后再度转身去算账。
老人名叫鹤田彻,是原身的管家。从记忆来看,是原身从暴力社团里带回来的,忠心耿耿,顺带还兼顾了管理古董店的工作,让原身轻松了不少。平日里好读书,也算博学多识,总能得到客人几句夸赞。
羽田迟生换上玄色唐装,边走边扯下缠着眼的绷带,拉开梨花木太师椅坐上去,借着桌子上昏暗的小油灯开始拆信封。
眼睛不是时刻都可以蒙的,不是瞎子的话建议隔段时间透个气。何况古董店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店铺典范,有时好几个月都不会有人来访。蒙眼睛做什么,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这周的账本您要过目吗”
“不必了,某猜根本就没有进账。”
鹤田彻失笑,收好账本走到一旁去打理盆栽。
自开始缠眼睛那天起,少爷就格外厌恶睁开眼时有人在身边,虽然不明说,但总能让他感觉到。
打开信纸,羽田迟生微微皱眉。
这是一封盲文信,附带几张照片复印件。
读完良久后,他平静的将信纸连同复印件放在油灯的火焰上点燃,看着它们被火舌吞噬殆尽。
“鹤田先生,账上还有多少钱”
“两亿日元多一些。”
“支五百万日元现金,莫要惹人注意。”
这下鹤田彻也知道可能是出事了,他终究没说什么,转身上二楼。
他走过大堂,用余光打量他的少爷。
青年坐在昏暗的灯光中,右腿压在左腿膝盖上,玄色唐装长裤遮住他大半脚面,只看见黑布鞋的鞋尖,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黑色碎发半掩了他在那双在小灯映衬下亮的渗人的琥珀色眼眸,嘴唇弯着毫无温度的弧度。
看来少爷心中有数,那就不必担心了。
鹤田彻收回视线,干脆利落的去准备钱。
“啧。”
听到老人家的脚步声消失,羽田迟生有些烦闷的摇头。
果然还是大意了。
前段时间新闻上爆出了一件惊天丑闻,多名老板,极道组织和政府官员协作进行枪支走私。现在是逃的逃压的压,畏罪自杀的畏罪自杀。很不幸,自家古董店接待过一位榜上人物——一个暴力社团的走私接头人,虽然人已经被解决了。
哪怕那个走私人当天真的就是来店里转了一圈,实际上根本都不知道他是谁。
但这和林冲误入白虎堂一样的,有口难辩。
更何况要真是冤枉了还好说,遗憾的是,店里除了古董是干净的,其他都和乌鸦一个色。
就连羽田迟生他自己也掺和了一脚走私。
【不想让你的店名誉受损,五百万日元】
随信还附上了几张照片复印件,上面那位走私人虽然有乔装但不难认,他就更直接了,只要是见过他这张脸的都能直接认出来不带半点犹豫。
日本虽然允许暴力社团存在,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认可这种存在。要知道,古董店也是需要口碑的。什么“这家古董店有黑道人员进出”的传闻一出现,短期内这生意做起来就艰难许多,更何况会给客人不太好的第一印象,会下意识的避开这里……时间一长谣言都不知道传了多远,再补救来不及,也麻烦。
不过给他寄信的人倒是有些意思,调查了自己,但不多。
知道他和鹤田彻的关系,敢把复印件寄过来让鹤田彻查证,但没调查出他不是盲人,也没查到他其实不是被卷进来的无辜人士而是参与者。
不然勒索金额不会是五百万日元这么少,怎么都得一个亿往上走。
“花钱消灾,破财免灾,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赶紧把底片赎回来好。”
羽田迟生叹了口气。
这年头的外快也不好赚呐,尤其是在名侦探柯南的世界里赚黑钱。
来得快去得快。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底片被人拿捏,不忍现状暴起杀人的案子了。
换成他,要是能杀当然也杀。
一劳永逸,甚至不用给钱,方便。
不过这封勒索信里最有意思的还是交易时间和地点。
“本周周末,晚六点,多罗碧加公园摩天轮下”
怎么看都像工藤新一挨棍子那天。
那么发这封勒索信的很有可能就是酒厂人士,特别点名琴酒和伏特加。
那就不用太担心底片不给的事了!也不用愁打不过怎么抢底片。
毕竟他记得还有条被勒索了一个亿外加公司被迫搬走的大鱼,自己和对方比起来可能真就是个顺带的。
果然,只要发现有个人比你惨,你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会发生什么呢,还真是让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