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再次想爬起来的拔拔秃又被一脚踢飞出两丈,把一群纨绔子弟砸得东歪西倒。
杨禹仍没有放过他,上去又是一脚。
呯!
拔拔秃惨叫着再次倒飞两丈。
“看清了没有,你阿爷是不是使诈,没看清再来一遍。”
“别别别,我……我输了。”
“我是不是使诈”
呯!又是一脚。
“看清没”
“看看清了,看清了,不是使诈。”
“好,愿赌服输,谁他娘的再敢来呲牙,老子废了他,滚!”
望着前后挨了五脚、被打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拔拔秃,一群纨绔子弟神色难看,面对杀气腾腾的杨禹,一个个目光闪烁,不敢对视,匆匆扶起拔拔秃,狼狈而去。
“好了,回去吧。”杨禹拍拍目瞪口呆的宁寿之,当先走回驿馆。
门内站着刘青鸾,也是呆呆看着他,想说什么,小嘴儿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李存义和张勃他们,看向杨禹的目光,就像在看青楼里的头牌姑娘,还是正在脱衣服的头牌姑娘,爱了,爱了,总之,差不多就是口水流下来的那种感觉。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杨禹忍不住喝道:“没事都跟着我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滚!”
杨禹的名声如今传遍了魏国,可谓是家喻户晓,很多人在传诵他的诗,便是那些大家闺秀,也争相传抄杨禹的诗文。
自此之后,那些纨绔子弟全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愿再跑到城南驿馆寻那晦气,可如此一来,他们心中积压的火气可就更大了,恨不得将杨禹千刀万剐,方才解恨。
皇城内的宁宫,向晚的余晖照于宫阙间,两者交相辉映,气象万千,此时宁宫旁的长廊上,却见一名宫女神色惶然,提着裙裾急奔而来。
这宫女不顾宫人诧异的目光,急奔入殿,对正在用晚膳的西平公主凄声道:“公主,大事不好了,婢子刚刚得到消息,潼关失守,鲁公引兵退守定城,遣姚洽断晋军粮道,结果姚洽全军覆没,鲁公闻讯之后发病呕血,不幸病逝……”
西平公主听了宫女的话,惊得瞬间站起,筷子脱手跌落,发出得得之声,“蝉儿,你说什么鲁公他……他……”
那蝉儿是从秦国陪嫁过来的,自是心向故国,她抹着眼泪点点头。
西平公主顿时摇摇欲坠,脸色惨白。鲁公姚绍是她父亲的托孤重臣,功勋卓著,北地太守毛雍反叛,姚绍率兵将毛雍生擒;姚宣、李闰之乱,姚绍领兵平定;赫连勃勃入犯郿城,姚绍率兵击退赫连勃勃;姚恢反叛,又是姚绍回师讨平。如今晋军兵临潼关,大敌当前,姚绍更以太宰、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封鲁公,镇守潼关。
可以说秦国的存亡全系于姚绍一身毫不为过。现在不仅潼关失守,在这个时候,姚绍竟然吐血而亡了。
这个消息对于西平公主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虽然嫁到了北魏,对娘家秦国还有难以割舍的情感。
即便是抛开这血脉相连的亲情不说,光是为了自己在这后宫的地位,秦国的存亡对她也是至关重要。
在北魏,谁能做皇后并不是由皇帝说了算,而是通过亲手铸造金人来决定。
谁能铸成金人表面上全看天意,但这不过是骗骗小老百姓的把戏,是加强“皇权天授”的一种手段,实际上后宫嫔妃谁能铸成金人,都是娘家势力博弈的结果。
西平公主未能铸成金人,是因为秦国这几年国势衰落了,如果秦国真的亡了,那她将来在这后宫的博弈中恐怕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旁边侍候的老太监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西平公主,他先是挥挥手,让殿中侍奉的宫女太监全都退出去,然后劝慰道:“公主,公主您可要振作些儿,如今咱们大秦可还得指望公主您呀。”
西平公主在老太监的搀扶下,坐回榻上,那叫蝉儿的宫女也连忙上前劝道:“是啊,公主您千万要保重啊,对了,陛下不是派拔拔嵩领兵十万南下阻截刘裕了吗只要拔拔嵩能挡住刘裕大军,应该就会没事的。”
西平公主无力地摇头道:“拔拔嵩长于内政,领兵作战恐非刘裕对手,我费尽心机,虽劝得陛下发兵南下,但陛下却仍让晋使进京,唉!”
北魏朝堂之上,满朝鲜卑大臣请诛晋使,拓跋嗣却不允,如今留着晋使,无非是万一形势对魏国不利,也好有个转圜的余地。换而言之,拓跋嗣并无全力救秦之意啊。
老太监想了想,对西平公主耳语道:“公主,老奴还是那句话,既然陛下留着晋使是为将来留个转圜的余地,要是晋使死了,这转圜的余地也就没有了。”
西平公主迟疑道:“余公公,现在晋使已进京,你可不要再乱来,否则要是让陛下知道是我们派人去杀晋使,必定会惹怒陛下;再者说了,陛下若不想与刘裕决战,到时也大可声称是我秦国派人刺杀了晋使,如此在刘裕那边也能交代过去。”
老太监叹道:“公主,如今我大秦国事艰难,内乱频发,除了刘裕大军压境,还有赫连勃勃、杨盛等群狼环伺,若不能让魏国全力相救,咱们大秦恐怕真要亡了呀。”
这些西平公主岂会不知,她看了看老太监说道:“余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公主,老奴有一策,既可杀晋使,让魏晋两国不死不休,又不至于让陛下怪罪到公主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