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共同的先祖(1 / 1)

格曼酋长缓缓端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腾殷和苏勒尔,郑重而认真地说:“神使大人,在下冒犯了!我想问的是,奥金部落当初是怎么认定你说是他们预言中的神使的”

腾殷一听到这个问题,他就想笑,他心里想:“对啊怎么我就成了神使了呢我的到来也许只是一个错误而已!”

但是苏勒尔听到格曼酋长的质问,心中反而开朗了,她走到了腾殷的身边,用手心捧起他挂在脖子下的飞鹰吊坠说:“在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身上就佩戴着我们部落神庙时里供奉的神鹰的吊坠,那是我们部落预言里神的使者的信物。而且这个用信物,能打开我们神庙中神像的暗格,能取出里面的东西,这就够了!”

苏勒尔顿了一顿,更是抬起一双明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格曼酋长的眼,坚定地说:“现在,即使他身上没有这个信物,我仍然认为他是我的神、是我们部落的神。他的降临于我,于我的族人就是上天的恩赐。他所念、所思、所言、所行、所赐莫不是我们部族的福祉!”

苏勒尔说完后,又是崇拜地看了腾殷一眼。而她身边的尼丝也立即说:“我们首西部落也是如此,我们信奉他一切所念、所思、所言、所行、所赐!”

格曼酋长紧紧地盯着苏勒尔和尼丝的脸,好像想在她们脸上看出什么异样。但是一点都没有,这时她也终于彻底地轻了一口气。

正在格曼酋长想说什么时候。棚子外面却传来一个略带苍老的妇人之音传了过来——“上天眷顾我们部族啊,这次终于是真的了!”

腾殷等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年约七十岁的老妇人在一位年轻的女侍者的搀扶之中慢慢走了过来。

这位老妇人瘦小而虚弱,拄着一根拐棍,身子弯曲像只虾米;她的头发已很是稀少,整个头颅只剩下边沿上的一圈丝络白发,干瘪瘪的一张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她裸露的脚趾和手指关节凸起肿大。腾殷一看就知道这是风湿和类风湿引起的关节炎导致的,这也许是由于她常年居住在这潮湿地带的原因吧。

那边老妇人来到大棚下,就轻轻挣脱了女侍者的搀扶,颤颤巍巍地来到腾殷面前,放下了拐棍,双手伏地,对着腾殷跪下便拜。

她这一拜不要紧,要紧的却是四周宝利塔部落的所有人,看到她拜了下去,也跟着跪拜了下去,包括格曼酋长和卢克等人。

只见那老妇人拜倒在地上,用那把沙哑的声音说:“我们部族等待了数百年,终于等到了。今日努恩斯老妪有眼无珠,不知神者大人真身降临,请神使大人勿要怪罪!”

在她身后,是乌泱泱地跪了一地宝利塔部落族人。

莱拉和库玛跟在格曼酋长和卢克身后也拜了下去,他们下拜时抬头看了一眼腾殷,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芒。

看到这老妇人带着宝利塔部落的人如此兴师动众,腾殷不由有点惊诧。只有在来宝利塔部落路上听过莱拉唱的那首预言歌谣的苏勒尔和尼丝心中有一点明白,想来这宝利塔部落和奥金部落及首西部落应该也有着不小的渊源。

腾殷和苏勒尔几人,连忙将这位名叫努恩斯的老妇人扶起,让她坐到吊椅里安顿好再慢慢说话。

待满身激动的努恩斯坐了下来,格曼连忙向腾殷他们介绍这位他们宝利塔部落的老酋长。

努恩斯老酋长紧紧地拉着腾殷的手,双唇抖动说:“这下肯定是错不了了。这是真实的、不虚的。傍晚时分,那打开乌云落入我们部落的光就应该是见证了吧!”

她看着腾殷那张肤色越来越与丛林里生活的大数男人变得差不多的脸,顿了顿又接着说:“这年轻人的英气和智慧啊,就不是我们这片丛林中生长出来的啊!”

腾殷坐在努恩斯老酋长身边,任由她拉着自己手,也任由她端详自己的一切,就如握住一位老亲人一样,不过他却仍能感觉到自己好像与这老酋长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而这时尼丝却是早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努恩斯阿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莱拉会唱我们部落的预言歌谣,你们也认和我们一样的神者使者”

努恩斯老酋长看了一眼尼丝,她此时的心情明显很开心,她张着一张已看不到半颗牙齿的口笑着说:“你这姑娘倒是长得倒是精致让人怜惜。但是怎么能乱说话呢什么叫你们部落的预言神使这是我们大家的。这里面的由来等一下还是让格曼给你说吧。我啊,老了、累了,讲不动了。等一下她说得不对,我再接着讲!”

这时,格曼酋长让人搬来了一张小竹凳,坐在了努恩斯老酋长的身边,轻轻地给她揉着肩背,略微思索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看了一眼苏勒尔和尼丝说:“这个事情比较久远,得从我们共同的先祖说起。”

格曼酋长一边给努恩斯老酋长肩腰上按摩,一边娓娓道来:“在你们奥金部落和首西部落迁徙到这片丛林以前,我们宝利塔部落就来到了这片丛林,那应该是在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按照我们部落代代相传的说法,我们的部落是从遥远的北方迁徙而来,而早在那个时候,我们就代代相传着关于神者的预言。”格曼酋长一边回忆,一边说话,节奏很慢但是声音却是很清晰。

“我们的祖先在来到这片大陆北边海岸后,他们的内部就产生了分歧。有的人说,我们是来避难的,只有隐入丛林深处,等待神者降临,才能让部族兴旺强盛;而另外有的人却说,丛林深处野蛮荒凉,难以休养生息,要住在海岸线上寻找休养生息的乐土。”

“两派人争执不下,最后只能分裂而成两部。一部沿着海岸线向东迁徙而去,另一部就翻过了海岸的大山,向南迁徙到了这片丛林。”

听到这里,苏勒尔禁不住不由出声问道:“往西的那一部分人就是我们奥金和首西部落的先祖往南的就是如今的宝利塔部落”

格曼酋长看着苏勒尔微笑地点了点头说:“是的!你们那一支的先祖向西,最后和当地人的奇穆人建立了奇穆帝国,而我们的这一支先祖,就到达了这片丛林,并选择你们现在奥金部落附近的地方扎根散叶。当时,我们这一支的先祖虽然没有你们祖先那么辉煌,但是也在这片土地上休养生息,建设了城邦和神庙。”

“在我们奥金部落的附近可是在那里只有我们奥金部落迁徙到了之后才修建的神庙啊”苏勒尔闻言疑惑地说。

格曼酋长笑了笑说:“不要着急,等我慢慢说!”她顿了一顿,唏嘘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尽管,我们不及丛林外的那支族人那样辉煌,但是我们却也成为这片丛林中人口最多,实力最强大的部落。大约在两百多年前的时候,我们部落的酋长突然暴病死去,除了留下一个未成年的女儿外没有留下任何的遗嘱。”

“所以在他死去之后,他生前的几个得力手下为了争取权力,分裂成几派,几方人马大打出手,酿成大叛乱的惨剧,最后死伤惨重、人口锐减,城邦被烧毁遗弃,部落也分裂成了好几个小部落,互相仇视或不再往来。”

努恩斯老酋长这时也长叹了一口气,虚弱地说:“那是他们都忘记了守候神者的使命,变得贪婪了,也没有了敬畏,这一切都是报应啊!”

格曼酋长等努恩斯老酋长说完:“前酋长的妻子和女儿在一些仍然忠诚于他们的部落民众保护下,逃过了那些叛徒的追杀,最后寻找到了这附近的桌子山,并在山上开荒种地,重新开始振兴自己的部落……”

听格曼酋长说到这里,苏勒尔更是迷惑了说:“那你们在这生活了这么久,为什么我们却不知道这些消息”

格曼酋长看了看苏勒尔说:“我们的部落内乱之后,大约过了上百年,你们奥金部落才迁徙到这里!这疯长的丛林啊,不用十数年就能吞噬城镇,那无情的藤蔓更是能埋没一切故事啊,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她顿了一顿又接着说,“就像我们部落,刚迁徙到桌子山的时候,那上山的道路还是一条有水流下来的小河流,那山下的整一片树林也都像我们现在居住的这里一样,大多数被水浸泡着的,所以此后我们大多数情况下是与原来居住的地方隔绝的。”

“应该说,现在生活在你们奥金部落周围的那些部落,除了你们和比你们还要晚一些时候才迁来的首西部落之外,大多数都是当年我们部落内乱之后分裂出去的,我们都有着共同的祖先。”

“只是他们当中有一些人,原本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渊源和出处;而有一些人是知道的,但是为了掩饰他们叛乱这一段丑恶的历史,在传承中也有意无意地掩藏了起来。人心啊,远比这片丛林更加的诡谲莫测,深不可测啊!”格曼酋长最后百感交集地说。

听到这里,腾殷不由得微微地点了点头。人心真的是最为可怕的东西!

而尼丝却在格曼酋长刚才的话里找到了一丝关键的信息,于是着急地问道:“格曼酋长,你刚才说你们当年搬到了这桌子山上,那为什么这桌子山成了食人族人的地盘呢这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