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咯。”
柴火倒也不吠,只是睁着黝黑的狗眼,盯着笑的十分乐呵的两人。
外面晴朗无云,是一副安稳平静的景象,时间随着海浪的褪去而悄然消逝。
偶尔有一两辆摩托行驶在路上,江源慎双手捧着热水杯,对坐的黑泽怜爱就像晴天娃娃一样安静,偶尔会拿出手机,白皙的手指在上面滑动着。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黑泽怜爱站起了身,沉默了几秒后说,“我今天没什么事情做,晚上会传讯息给你,问问柴火的情况。”
“我可能不会及时回复你。”
“那就去试着做到及时回复我。”
“……行吧。”
江源慎站起身准备送她离开,但起身的片刻,视线倏然被黑暗包裹。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些天没好好进食。
“我可以自己出门。”黑泽怜爱望向玄关的门。
可是那里哪儿有门,那家伙已经被她肢解的不成样子,木屑是它痛哭流涕的证明。
“对了,晚上我要怎么办”江源慎苦笑道。
黑泽怜爱掏出手机。
“我去叫人过来帮你装一扇新门。”
紧接着,她的嘴里又低声喃喃,那是只有风才能听见的声音。
“这样我也有钥匙了”
江源慎没有听见,只是点点头。
如果今晚没有门的话他会很没有安全感,就像玩rpg游戏没有安全屋一样,晚上会有怪物跑进来把他砍了。
黑泽怜爱走到玄关处。
“黑泽同学。”
“嗯”她困惑地转过身来,裙摆都在此刻微微起伏。
江源慎感到莫名害羞,对着她微微一笑:“谢谢你。”
黑泽怜爱的嘴角以毫米的距离上扬,秀丽的黑发和白皙肌肤相映成趣。
“那等你静下来,就多多赞美我的好心肠吧。”
走出江源慎的家,海面如同宝石般闪闪发光。
脑海中浮现江源慎那张干净清爽的笑容,黑泽怜爱的内心忽然升起了前所未有的骄傲。
“这是哪门子感想啊”
她踩在石板往外走去,脸上掩饰不住的暧昧笑容,内心充满疲惫感与舒畅的成就感。
那家伙刚来东京时便抢尽了风头,只要自己一有空就会去观察他。
然而越观察越心急,因为越观察越觉得他和周围的男生不同——
心思缜密,待人真挚,长的帅,疯狂参加各种社团活动的同时,学习还能名列前茅。
迈出的步伐格外轻松,仔细想想到底要给他安上什么门
但不管如何,都要上很多重的锁。
接下去就轻松了,只需要平稳的度过每一天,一切都能回到正轨
当黑泽怜爱在心中规划着未来时,耳边传来风吹树叶的哗哗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宛如清泉流淌在石岩上般的,清澈透亮的温和之音。
“我天生就认为大家本质上都是温柔的女孩子,哪怕是黑泽同学你也不会例外。”
黑泽怜爱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眼前站在树下的,是静海深月。
乌黑的刘海披垂在雪白额头上,黑发流泻到腰间。
她腰肢纤细,胸部的宛如水蜜桃般诱人,肌肤也很白皙,使得头发、睫毛、瞳孔更显黑亮。
不管从哪一点,这个少女的姿色,都比不自己差。
黑泽怜爱的脸色马上冷了下来,双手抱臂仰起小脸,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说:
“你怎么在这里”
静海深月的嘴唇挑拨式地向上一弯:
“我见他的门被拆了,想着有谁敢这么做的时候正巧听见你的声音,为了不打扰你,我就在这里等你们聊完。”
她的语气分外柔和,宛如知鸟岛恬静的风景是为她而生的。
但是黑泽怜爱很不喜欢。
一股潜入了陌生地带的诡异感受,如影随形地纠缠在心底,令她无比厌恶。
静海深月带给黑泽怜爱的印象如同她的名字,是寂静的海洋下,永远触摸不到的月亮。
“我对你这个家伙可没什么好感,不用想方设法地讨我欢心。”
黑泽怜爱不甘示弱地挑眉冷笑,
“你在我眼里除了姿色能看没什么特别的,长大了也就是一个乡村艳妇,只有这个破地方的人才会把你当宝。”
她的话语辛辣刺耳,属于岛民听了都会暴起的程度。
“你对我的主观印象我没法改变,但我想澄清的是,知鸟岛笼统来说并不是乡下,它拥有镇落,人口也有上千人。”
静海深月的手指捋进发丝,长发如同飞沫般在空中舞动了一瞬间,随后缓缓地落在背后。
她的语气不急不恼,动作显得优雅高贵。
在这幅景象前,黑泽怜爱的心里不禁觉得有些骚动,冷笑的唇和她的声音,都透出了一种黑暗的激情。
“村姑,你来这里做什么”
黑泽怜爱刻意将「村姑」这个词说的特别重。
静海深月的眉头一挑,小脸罕见的掠过一丝冷色,直直地盯着黑泽怜爱。
“我来找他恐怕和你没什么关系,但我希望我和他聊天的时候你不要掺和。”
“那是我的事情,回答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在哪里是我的自由。”
“自由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能出岛”
“”
静海深月的表情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微微皱着眉头。
像是打算给黑泽怜爱致命一击般,静海深月抬起小手捏住白嫩的下巴,轻声笑道:
“你以为江源会陪你去东京”
黑泽怜爱的小脸突然就红了起来,但还是冷静地说:“呵,你的耳朵还挺利。”
静海深月裙下的修长双腿交替着,迈着步伐从黑泽怜爱身边走过。
“我不想打击你,但这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和你去东京的,他会待在这里,直到带我离开知鸟岛。”
皇后的话语,如同是只有在冬季才会出现的雪花,轻柔地落在肌肤上,慢慢地,慢慢地沁入身体。
黑泽怜爱的呼吸悄然慢了半拍。
皇后像是带着什么深意一般,缓缓张开了樱唇:
“很遗憾,你今天的告白,全部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