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逃进我的思想里,只有在自己的头脑中,才能与宇宙里的某个星球心有灵犀!我沉醉于其中……
我正望着山脉发呆。
“你有没有爬到过这个山上去啊”
旁边有个人问我,他个子高高的,人显瘦,和颜悦色。
他笑着对我说道:“我看你一直看着这座山发呆。”
我回答道:“我没有去过这山上,我一般就在这下面。”
“我上去过,打算夹兔子,可我不会夹。咯咯!”
他嗲着声音,说着他自己笑了。
我的想象被他打断了,不得不回到现实。我没有笑,他说的也一点不好笑,尤其是夹兔子。它们好端端,为什么要被你夹我看了看他,他也是厂里的,他看上去很青春很活泼。我叹了一口气!他看了看我,眨着眼睛,我的忧伤仿佛让他难以理解。我岁的年纪,仿佛几十岁的人那样历经沧桑,这与正常人这个年纪应有的面貌极不相称。
“其实不用想那么多啊!”他说道。
我对他不感兴趣,继续朝着这座山脉望着,发呆。我的心,只有山脉、河流、空气能懂,我的每一声叹气都像是在和它们打招呼,我的头脑里面的所思所想,只有时间和“存在”能够知晓,想到这里我又很满足。
天晚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我又坐了一会儿。回寝室睡觉,有一种要去上网的想法,不过还是没去。
我白天基本上被弹簧师傅骂的很惨!我也没力气,剪断个弹簧,要“呀!”的一声,才能剪短。我当时的力气不会超过一个女子。而且还有一个特点,一开始,师傅叫我把一车弹簧拉到大车间里,那一大车弹簧到了岗亭那个小坡上,其实那个坡只能算是一个坡,根本不陡,我就硬是在后面推不上去。其实假使卯足了力气也能推上去的,结果第一次就推不上去了之后就停在岗亭门口。在这之后,结果竟每次就停在岗亭门口。我心想,反正有人来推的或者拉的,就成习惯了。
有一次,我照样把一车弹簧推在岗亭门口,打算转身。结果那个送货司机老远走过来,骂道:“就推在这里就可以啦!”
我看他有点凶,赶紧逃回弹簧车间了。
有时候机器需要调试,弹簧师傅要我递东西,我真的是竖起耳朵努力听懂他的话。
“把榔头递给我。”他说道。
榔头我已经没有勇气反问他了,于是就只好猜。榔头是个什么东西呢于是摸了一个东西递给他。
“不是!是榔头!”
我看着他的目光,就地底下的这一块儿区域了,究竟说的是哪个东西呢我的手摸着,我希望他能说一个“对”,或者“就是那个。”
“榔头!”他叫道!他似乎很生气,但又不知道笑些什么
他尖厉的声音把我吓坏了,我不知所措。
终于,他弯下腰,用手指着地下的一把锤子,说道:“就是这个东西!”
啊!呼——原来是一个锤子!
“听不懂啊”他问。
“这个东西叫锤子嘛!”我说道。
“锤子你们那里叫‘锤子’啊”
“是啊。”我看了看表,还有那么久,就希望下班。
他也不是不肯教,关键是我心不在焉,总是想入非非,心智也低。我究竟是聪明还是够蠢这个问题问了自己一生!
很重的一卷粗钢丝,需要用吊机器吊着过来。我呢总是喜欢站在圈子底下,师傅骂道:“那个圈子掉下来砸死你!”他之前是叮嘱过的。
把圈子吊进转盘里面,需要小心,如果头子弹进了里面,再拉出来就很容易出错,用师傅的话来讲就是“废掉了”。所以要十分慎重,把线头子弯进机器里面,调试的步骤非常重要!生产出来的弹簧,两端看上去要平行,一个弹簧整体上看上去要呈现出工整的圆柱体,不能有与图纸相违背的曲度。弹簧的上下两个头子必须无缝的挨着它的身躯,而且不能斜。弹簧的长度和直径以及螺旋线都是有数据的,必须按照图纸进行。所以说,不熟悉调试和缺失责任感都会使生产蒙受损失!
我今天写这些,当然是头头是道。可惜当时……
我也被骂晕了。只望着早点下班,早点解脱,下班后逃到公园里去!不到棚子那里吃晚饭了。人为什么要吃饭呢要出类拔萃,我就可以不吃饭。我仿佛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自己注定要突破常理的。晚餐和早餐的话,不觉得是多余的吗中午25就要把食堂老两口狠狠的吃他几碗!
看准了时间,到了下午5点半,我就准备开溜。这边弹簧车间极少加班的,偶尔加班半个小时。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大眼睛师傅走了过来,对我说道:“你不要跑了!到我这里来!”
我看他表情严厉,连忙点点头!“哦。”
我不敢到处跑,果然去了他那里,听他有何吩咐来到了大车间上面的品检车间,就是上一个台阶而已,然后四个每天用锤子敲弹簧的人的那车间。
一看,嗨!还不是喂那个圆锥的东西。于是坐着喂,这次三个女的和一个男的下班了,大车间里很安静。一个人边喂边想,还感觉挺惬意的!只要不知不觉,筐子里待加工的产品就会少的很快。果然如此,这不就完了吗然后一撒手,一迈腿,径直出了厂门。
我决定不吃晚饭和早餐了,这样不仅可以省钱,而且也是在修行。我来到了公园,这公园里头到处都是柳树,柳条绿绿的,很软!风一吹拂,慢悠悠的跟着荡漾!这种绿色的柳条看上去很养眼,细细的树叶又长又绿,看上去果然是与众不同。有的树叶像巴掌,有的树叶像饭勺,有的树叶像针叶,但是群在一起就不特别了。这里的柳树很常见,不是什么稀罕物,我们那里却不常见,老家甚至没有。
我看着柳条,垂在下面,柳树本身不高,看枝干,也高不起来,它不刻意的造弄自己,而是默默的一群柳树有序的排列着。唯独这点美中不足,我想象着一枝独秀。
正颇有所思,有个人骑着摩托车在下面喊我。我一看,这不是骑摩托车的大眼睛师傅吗不会吧又要我去车间不是已经磨完了吗我坐在上面的凉椅上看着他,他坐在摩托车上,在下面公路上。
“姚焕霓!”
“啊”我大声答应着。
“你不知道关机器的!”他生气的喊道。
我不敢吱声,看着他,心想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儿。
“啊你不知道临走要关机器的!”他眼睛瞪着我。
我看着他,还好离的远。
“还有啊!昨天我看见你和那个高个子男的来往。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
我一听,他语气转温和了,忙答应道:“我没和他来往,他昨天就找我说了两句话,我没有理他。”
“不要和他来往啊!他如果把你拐到哪里去,你就死定了!厂里不要他了。”
“哦哦!”我点头,他随后开着摩托车走了。这倒是关心我了。
奇怪了,我怎么会老是忘记关机器
老板的那本教材我带到了车间里,被老板收走了,三分之一我都没看。倒是那本武侠我看了一大截。我拿那本武侠出去的时候,从来不问师傅同不同意,下班后拿了就走。他又没说不许,那就是默认许了。